上面氤氲的热气使江愈的脸隔上了一层薄雾,让本就看不清的宁湾更加看不清江愈的神情。
“白施宜太忙了。”
江愈将盆放在床头柜旁,似乎是看出了宁湾的疑惑,冷淡的声音响起。
宁湾脑袋都是浆糊,小虽然有点听不懂江愈的前因后果,但这意思好像是小白姐太忙了,然后让他来照顾自己?
嘶——,好怪啊!
江愈好像对他态度改变得有点太快了吧,这怎么都突飞猛进进展到愿意来照顾病号了?
换做是以前,母猪会上树都比江愈会照顾人来的更令人信服。
他有点害怕。
“我吃过退烧药了,再躺躺差不多就行了。”
宁湾求生欲极强,他甚至还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自己毫无知觉,已经红透了的眼尾和湿润迷蒙的眼睛毫无信服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康复。
“衣服脱了。”
江愈冷淡地扫了宁湾一眼,清冽的嗓音响起。
“啊?”
宁湾脑子烧的糊涂,双手下意识捂胸,被江愈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愈。
江愈将手伸进热水里,捞出浸在水里的白毛巾,而后双手轻轻一拧,毛巾里充沛的水分全数被那双有力漂亮的双手给排了出去。
宁湾看的心里一抽抽,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那被拧干的皱巴巴毛巾。
江愈一手握着叠的规整,散着热气的毛巾,浅灰色的眼瞳扫过呆滞在原地的宁湾,扑闪的睫毛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
宁湾被这么冷冷地一盯,瞬间彷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身上滚烫的皮、肉烧的更加厉害
“快点。”
江愈靠近宁湾,微微俯下身来,看着眼下没动作的病号,另一只空着的手就要碰上宁湾的衣角。
“别!我自己来。”
宁湾急的声音有些变调,忙一把按住江愈的手。
他被汗弄得有些黏糊糊的手刚一碰上江愈的手背,江愈就像是避之不及一般,动作极快地将手抽离,眼神似乎变得更为疏离。
宁湾错愕地看了看自己发烫的指尖,感受着指尖触摸到的来自江愈手背肌肉残留的紧绷感。
真有这么夸张吗?
他难道身上臭的很,怎么跟躲病毒似的,难道真的每次自己碰一下就会死?
宁湾看着江愈随着浅淡呼吸上下起伏的浓密睫毛,和往后退了一大步的身体。这幅避之不及的态度倒也不像是惦记他肉、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