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一愣,问林婉棠:“出了什么事?”
林婉棠虚弱地说:“去准备石灰和高纯度的烧酒!封锁这一处别业,任何人不得进入。夫君,派一个外围的人去向朝廷报告,就说……就说……”
薛景睿大致猜出来了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难以置信:“说什么?”
林婉棠终于回答了:“就说这里可能有人得了霍乱……”
这软绵绵的一句话,却像是石破天惊一般!
薛景睿的手有些颤抖!
他知道霍乱!
霍乱是瘟疫的一种,得了霍乱的人会上吐下泻,严重的话,人很快就会虚脱休克而死!
林婉棠怎么可能得霍乱?!旁人都没有事,怎么偏偏她得了霍乱?!
薛景睿声音颤抖着问:“棠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婉棠摇头:“没有看错。倒是一开始,我没想到霍乱这回事,还误以为是自己肠胃不好。”
林婉棠让薛景睿离开,薛景睿坚决摇头:“我不走!我得照顾你啊!”
林婉棠用尽全身力气喊:“你快离开吧。我这会儿还能照顾自己。你赶紧去报告朝廷。我这不知道是怎么感染上的,这几天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传给我,也有可能被我传上。所以,得赶紧通知朝廷,薛、林二府少不得都要封闭起来观察几日。”
薛景睿点头,亲自去吩咐了福海。
他与福海隔着一段距离,叮嘱说:“你好好洗手洗脸,再赶紧换一身衣裳,用烧酒喷一喷身上——度数越高的烧酒也好。你去报信的时候,尽量距离他人远一些。”
福海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去了。
薛景睿指挥人从别业下面二里地的位置设了岗哨,闲杂人等不准进出。
然后,薛景睿命人拿了许多烧酒过来,又吩咐人去别业后面取石灰。
他则进了屋子,打算亲自照顾林婉棠。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林婉棠看起来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一见薛景睿进来,便撑着身子,生气地问:“你进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别靠近我吗?!”
薛景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端了一杯热水来到林婉棠旁边,说:“你先喝了这杯热水。我听闻霍乱严重的病人,最后身体会极度缺水,是不是这样?”
林婉棠知道薛景睿固执,扭头看向一边,赌气说:“你要是不走,我就不吃不喝也不用药!”
薛景睿深呼吸,剑眉轻蹙问:“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吗?”
林婉棠生气地说:“这是两回事!这种病会过病气,你原本可以不得,干什么非要染上?!我们这个家离不开你,朝廷也离不开你……”
薛景睿拍拍胸脯:“我身子壮实,哪儿那么容易染上?再说,我们一起吃喝,一起睡觉,我要染上早染上了。你不如省省力气,趁我还没有发作,告诉我应该怎么照顾你。”
林婉棠又感觉腹痛难忍,便又冲去了茅房一趟。等她再回来,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儿已经完全丧失了。
林婉棠无奈,声音低微地说:“给我准备糖盐水。你用那个茶壶盛上温水,往里面加一汤匙盐,加一汤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