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关心自已,谢韶韵嗯了一声,心里甜甜的。
闻安臣出了客栈,先去成衣店买了几套衣服,有谢韶韵的,也有给自已的。而后又去书店转悠了一圈儿,买了一些科举用的书以及笔墨纸砚。
他已经想清楚了,继承自闻安臣的秀才身份,是自已最大的资本!
科举之路,乃是正途!
回到客栈,天色已黑,闻安臣招呼小二把浴盆搬出去,又叫了饭菜在,直接送进房中。
吃过饭,闻安臣便点起蜡烛,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背儿上,拿起本书细细的读者。有脚步声传来,谢韶韵倒了杯茶给他端来,两人对视一眼,闻安臣轻笑。
红袖添香夜读书,这种感觉真是不赖。
两人相处时间虽然短,但却有了点儿心有灵犀的感觉。闻安臣道:“这两日你也疲惫了,早些睡下吧!”
“啊?”谢韶韵惊叫一声,心头鹿撞,心中一片慌乱。
“要睡下了吗?那今夜,他会不会要求做那等事……”想到此处,谢韶韵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一般。
她却没有反驳,只是低低的哦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上床,只是整个人都缩在了最里头,身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连脑袋都裹起来半个。她只把外衣脱了,双手用力的抓着被角,心里一阵阵忐忑。
“他要上来怎么办呢?万一他要……”
但让她略安心的是,外间的烛光依旧亮着,闻安臣没有任何要睡觉的意思。
她本来还想等等,但白日实在是太疲惫了,倦意如潮涌来,眼皮子一阵打架,最后终于没能忍住,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也很安稳,直到被一阵喧哗吵闹声给吵醒。
“真真是爽利舒坦啊!”
谢韶韵迷迷糊糊的做起来,伸了个懒腰,口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印象中,自从嫁到闻家,她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睡梦中也要时时注意着身边的动静儿,只要是闻安臣一咳嗽她就要起来伺候。而昨夜,感受到闻安臣就在自已身边不远处,她就觉得很安心。
“啊,对了……”想起闻安臣,谢韶韵立刻醒过神来,她赶紧睁开眼四处慌乱的瞧着,然后手在自已身上胡乱的摸着。
看到自已身上衣服完整,身体也没什么一样,谢韶韵方才安心。许是因为睡姿的问题,她现在衣服往一边偏着,露出了大片的雪白滑腻,羞得她赶紧把衣服扯上。
床上另外半边儿空空如也,而那一床被褥此时正铺在地上。闻安臣已经起来了,他正站在窗前,把窗子支开一条缝,往下看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儿,他回头温和一笑:“起来了?”
“啊!起来了。”
谢韶韵慌乱的应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外头怎么了?”
“出了点儿事情。”闻安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很有趣的事情。”
他的也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的。
事实上,昨天谢韶韵睡着没多久他也睡下了,这几个月以来,他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夜彻底放松下来,终于酣睡一场。
然后一大早,便被声音给吵醒了。
透过窗子的缝隙能看到,下面一大群人挤在一起,朝着北城门的方向走去。北城门,就是昨日闻安臣进入秦州的城门。
隐约的,能听到‘起坟’、‘知州老爷’之类的字眼儿。闻安臣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自已肯定不能错过。
他回头说了一句:“你现在这儿等我,我下去打探打探。”
闻安臣整理整理衣冠,出门下楼,此时客栈一楼空空如也,掌柜的和跑堂的都挤在门外看热闹,瞧见闻安臣过来,那掌柜的赶紧笑道:“闻公子。”
昨日闻安臣那一眼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可不敢怠慢了这位年轻书生。
闻安臣笑问道:“外头怎生这般热闹?”
“嗨,公子有所不知!”一说起这个事儿来,掌柜的顿时眉飞色舞,一边比划一边道:“昨日刚上任的咱们秦州知州老爷,今日第一次坐堂,便下了牌票把城西菜园巷子刘家娘子给拘了去,说是她家男人死的蹊跷,要她从实招来!”
“那刘家娘子哭天抢地,只说他相公是得急病死的,哪里说得出什么来?嘿,没想到知州老爷也不含糊,立刻就带着人出城开棺验尸!”
掌柜的兴奋的满脸通红,哈哈笑道:“这下有热闹瞧了!”
“我瞧着,这知州老爷定是个昏官儿!”旁边一个矮壮汉子冷哼道:“俺就住菜园巷子,也见过那刘家娘子,最是良善怯懦不过的老实妇道人家,跟人说话都不敢!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来?”
满脸都是愤愤不平,显然对那位新任知州的行为很是愤慨。
“是啊!俺爷爷就是郎中,当初她汉子得了急病,请的就是俺爷爷去看!去的时候已经断气儿了,但瞧样子,确实是得的急病!俺爷爷当了几十年郎中,能分不清外伤内疾?”
一个十七八岁的跳脱少年也跟着插口道。
第13章验尸
“闭嘴。”他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拽着这少年便走。显然,这老者便是少年的爷爷,也是当日给刘张氏的丈夫看病的郎中。
远远的,闻安臣能瞧见人群都往北城门方向挤。
“新任知州老爷吗?”闻安臣低低一笑,脑海中闪过了昨日那个黎先生的影子。
闻安臣转身快步上楼,推开房门,便瞧见谢韶韵已经穿戴整齐了。不过她穿的还是那件粗布衣衫,并没动他昨日买的那个。
“怎么不穿新衣?”闻安臣问道。
“啊,啊……我这就换上。”谢韶韵本来想说不需要,让他把钱省着来着,但接触到闻安臣的目光,她就乖乖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