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人举着金色令牌,满腿是血的滚进殿里,在众官惊愕的目光中抖着嗓子厉声尖告道:“太子薨了!”
说完,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刘仲桢正坐了起来,看向哗然却竭力保持镇定的百官,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为自己深予期望的儿子死去而哀伤,而是对报消息的人的烦躁。
这种事,等一会儿再说,不行吗?非得冲到大殿,在大家的面前说!
偏偏那金色令牌上刻的是“如见君面”,连后宫都去得,一时间没人敢拦这个鲁莽冲进来的人。
他只给了在边境监军的飞鱼服一枚,那监军信任他,让他回来递消息……绕一圈下来,是他自己的决策失误。
但刘仲桢自然不认为自己错。他在心里恼怒的想,一定要把这没脑子的监军召回京师,磋磨几年!
毕竟,飞鱼服有很多,想穿飞鱼服的人也多,少了一个,没事。
刘仲桢铁青着脸朝身旁的刘秀挥手:“宣布退朝。”
刘秀运气,高声道:“退朝——”
早有人把那传消息的人抬到暖阁。
刘仲桢坐上轿子,往后宫去,命刘秀:“吊着他的命,把问题问清楚了。”
刘秀颔首应了句:“是。”
半晌,刘秀橘红色的袍脚沾上了大红飞鱼服一般的颜色,带着一身的寒凉和血腥气入内禀报说:“大年初四,太子犒赏三军。冼家流言缠身暂避职位,彭大将军率军出征。犒赏后,在归途,太子身故。”
刘仲桢坐在冷硬的龙椅上,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下,没有问刺客抓到了没,先冷哼一声:“犒赏三军,他的心倒是大。朕告诉他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都忘了。”
刘秀俯身在地,有残存的一点黑雾阻隔,内心毫无波澜。
刘仲桢感叹完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刘秀说道:“是不是刺客难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太子是被一架试投的投石机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