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谢荣,他交代了几件极为重要的事,让谢荣去办。这时车乘也在吴王的府邸停下。
王府家奴显然已经习惯,差人去向王妃通报,老奴迎他入邸就坐。
裴彦麟不坐,就在外庭上站着,我就不坐了,让裴麒出来便是。
他想起,又问一句:王妃身子骨可好?
三王入阁后,裴王妃就成日缠绵病榻。问是什么病,就是心思郁结。
王府的老奴摇头,唉声叹息,哪能好得了啊,大王和郡王都入了阁,王妃娘子连天都睡不安稳,太医署开了药方子来熬,也还是不见起色。相公不若进去劝一劝,兴许娘子就宽心了。
为这事,裴王妃心急如焚,委实没多的闲心放在府里的莺莺燕燕,那些庶子女的身上,一整日以泪洗面,愁苦着脸。
知道裴彦麟来了,也不愿意和她碰面。她心里一阵阵难过,叫人把裴麒带过来,给他包上爱吃的糕点果子,又细心地给他整理短衣和配饰。
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
麒麟儿,姑母给你找一个阿娘不好吗。像亲生母亲一般疼你,照顾你,又能和裴家共进退,不好吗?
裴王妃生生老了一截,额上皱纹深刻,裴麒仿佛不认识她,后退一步,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长了身量的小少年犹如一头幼虎,浑身戒备。他不声不响对峙的模样,极像苏星回。
裴王妃越看越是怒火中烧,一把揪过裴麒, 你怎么就不听话。姑母待你如亲儿,亏待过你吗?可能会害你吗?
裴麒被她尖利的指甲戳到了脖子,冒出一排血珠,裴王妃正在气头上,见他挣扎嚎叫,举起了巴掌。
她这一掌还没打,婢女就匆忙进来拦住,娘子,裴相公过来了。
裴彦麟不再近前,在庭廊前站住。他纡青拖紫,目露寒光,把茫然不安的裴麒扯到身边。
这是裴麒在吴王府最后一日,今后我的子女都不再劳阿姊费心。
他一只手捞起裴麒,阔步而下。
裴彦麟裴王妃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追出来,只望见他一道绝情的背影。她剧烈地呛咳,几乎气绝在地。
我别无他选了。她厉声吩咐婢女,备墨,我要给叔伯去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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