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中发出轻声嘲讽,她不敢上去,该不是挹斗扬箕,徒有虚名。什么宴春台名声大显,我看是多半是男人写诗作赋吹嘘的结果。
褚显真今日是穿着胡服出行,显然也有捶丸的打算。她闻言冷笑,命人出去牵马。
她将革带收紧,起身对几位女眷热情相邀,公主做东,我等也不好干坐在此,拂她盛意。不知诸位肯否赏脸,让褚某领教诸位娘子的风姿。
褚显真之名如雷贯耳,女眷中无人不知。只是表面对她敬重有加,私下不屑一顾。
褚娘子既然盛情相邀,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见她主动邀请,众人正好也有此意,纷纷出去解马。
马球场背靠一座矮山,山脚下群阁环抱,廊腰缦回,曲径朱栏从中延伸而出,凿向山腰,劈出几座歇脚望景的凉亭。
途中翠茵环绕,清爽幽静,苏星回和金遐按原路折返,远远的,帷幄里传来青年举杯豪饮的声音。
她慨叹道:山明水净,不愧是公主相中的福地。
炎夏来避暑倒还好,冬日我却不愿来。金遐嫌天太热,要引苏星回去厢房里歇息。
日头正盛,二人从石头铺成的小径出来,堪堪走到球场边,一只彩毬骨碌碌滚到了脚边。
苏星回抬脚按住,骑着六色驳马的少年匆匆策来,赫然是侍中许宠的儿子许虔。
叔母!许虔双眸微亮,将画杖抛给从人,飞身下马,分别向两人见了礼。
许虔和鹤年关系要好,少不得打听鹤年的近况。苏星回对他知无不言,许虔一边替鹤年高兴,一边又感到遗憾,鹤年要是也在就好了,我定和他一队。
苏星回捡起彩毬,许虔双手接过。
贤侄为何这样说?苏星回问道。
鹤年会读书,马球打得也好,反正他做什么都很有耐心。许虔越说越气馁,不像我,阿耶总训我,老是逼我读书。
金遐在旁道:不愧是鹤年,我就知道他样样能拿出手。
鹤年被人夸赞,她也与有荣焉。
苏星回:你筋骨强健,性格豁达,已经强过许多人。鹤年他什么都好,只是心事太重。
提到长子,她的声音轻柔温和,面容慈爱又充满无奈。
许虔目光渐渐飘转,往金遐身上看了几眼,耐人寻味道:那叔母不必担心了,和从前比起来,已经算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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