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他是贴在苏星回耳边的,气息拂在颈侧,苏星回不觉间开始犯困。
裴彦麟安抚地亲了亲嘴角,你睡一觉。这里离神都不远了,适时我叫你。
药草生了效用,伤口刺痛,继续徒耗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苏星回点头,安稳地闭上眼睛,又觉伤口不舒服,蜷缩着往他怀里靠。
守着苏星回睡下后,裴彦麟也侧身躺下。床铺逼仄,他动弹不得,期间醒了好几次,不久谢荣便过来敲门。
庙祝先前送来了一件干净的斋衣,裴彦麟给苏星回换上。苏星回一头秀发凌乱不堪,他不大梳得来,还是取了双雁纹螺钿梳,笨拙地整理好,再用仅剩下的几支钗环,挽上简单的发髻。
做完了这些,他唤醒苏星回。几人随便吃了些斋饭,临走前留下香火钱。
休息了一晚,苏星回脸色稍有起色,精神略好些。裴彦麟和她同乘一马,进城后苏星回和他告别,换乘离开。
放禁后的神都星火点缀,进城劳作的行人神采焕发。苏星回手牵缰绳缓慢地行进,留心观望着御道上的动静。
不时,公主的油络画安车从宫门辘辘驶出,裴彦麟远远地跟了苏星回一路,隔着来往人群,见她解刀伫立,等到公主彩仗经过身旁。
清晨凉风习习,衣袍鼓动,裴彦麟目送她打马驰进皇城,才若无其事地掖了掖袖子,将尤为醒目的几处血迹悉数藏起。
裴鹤年昨晚上过夜值,辗转就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儿又轮到他来换值,两仪殿外骄阳已经西斜。
他没见到阿娘,心下正感到诧异,金遐不知从哪来,一下跳到他眼前,鹤年
裴鹤年心头微跳,叉手行礼道:县主金安。
金遐往左右看了看,手牵襦裙几步奔到他跟前两步的距离。鹤年见她还要近前,怕她上来再动手动脚,忙握紧刀把手交叠着放到腹前,还低声提醒她,县主,臣在上值。
他的防范过于明显,金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说我的话,你上你的值,咱们谁也不耽误谁。
裴鹤年语塞。
金遐碰了碰他的肩,你快帮我看看,好看吗?
裴鹤年垂眸轻瞟,才知是在说她的裙子。
他没敢多看,只是附和:好看。
鹤年你撒谎,你都没仔细看过。金遐转了一圈,展示着梅绿色襦裙,一边嘟囔着自己为这条裙子搭了多少条水晶宝石项链,他却连正眼都没有。不仅不解风情,还枉费自己的苦心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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