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涂的脂粉都让你蹭掉了。苏星回从他手臂上退了下来,顺手理好他凌乱的衣角,赶快走吧,不早了。
裴彦麟松开手指,指端还残留着一抹香脂。苏星回心细地擦掉,夫妻二人携手步出寝房。
片刻她又回返,从屉柜捧出莲瓣缠枝银盒,翻出一对碧绿的臂环。
裴彦麟认真道:你要戴么?
苏星回神神秘秘道:是有人来讨。
门外停着驷马高车,裴鹤年搀扶母亲上车,裴麒儿和念奴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
念奴长大了好些,越发的依赖母亲,她抱着苏星回不松手,也不让裴麒挨着。裴麒甚是无语,下车去和他兄长同乘一匹马。
裴麒坐在马上,路上和鹤年说着话,快到宫门时他道:阿兄,我也想和你去打仗。
鹤年忍俊不禁,没人会想打仗。他下了马,腾出一只手揉着弟弟的脑袋,麒麟儿,你太小了,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再说吧。
我不小了裴麒暗暗瘪嘴,把头撇到了一旁。
他跟着兄长走向内廷,不时就那些顶盔贯甲的十六卫吸引视线。看得正入神,突然撞在兄长的背脊上,他扶着额头抬眼,面前赫然是锦衣彩绶的昌平公主。
裴麒跟着兄长行礼,金遐看了他一眼,客气十足道:裴将军,前面开宴了,不如同往?
裴鹤年还未开口,金遐已莲步轻移,自顾自地走了。
彩仗下还有数名世家少年跟随,他们彬彬有礼,气质超然,与金遐谈笑风生。
裴麒发出惊叹,当公主就是好。
他看向兄长,裴鹤年脸色极为古怪,他分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百思不得其解地抠起脑袋。
宴春台上衣香鬓影,四周搭设了彩锦霞幄,司宾跟在苏星回身后,接待了吐蕃的使臣。
此时开宴,帷幄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吐蕃的使臣们向裕安送上诚挚的祝福,裕安与文武百官举杯相庆。
太常寺音色人环侍在两壁,她们彩衣飘飘,手持乐器,以歌佐酒,以舞娱人。宴春台上八音迭奏,晶莹剔透的夜光杯里荡起真珠色泽的酒液,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夏日的热情。
金遐姗姗来迟,她和苏星回颔首微笑,在裕安身旁轻盈落座。
裕安渐有醉意,眼神迷离,金遐,吐蕃公主想打马球,你不要慢待了她,陪她打一场如何?
金遐和不远坐榻上一位大约十三四岁岁的红裙少女目光相撞,少女并未因她是镇国公主而见怯,甚至还送上挑衅的眼神,气势十足地朝她挺了挺还没怎么发育的胸膛。
金遐牵唇一笑,断然应下。目送空楼搀扶母亲离开,她饮下半杯葡萄酒,命人去备马和月杖。
她换上胡服回来,吐蕃的小公主站了起来,傲然道:公主,你的彩头是什么?金银财宝我可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