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当她用着那般空洞且无望的眼神.呆愣愣坐在他最近的地方时.他却是体味到了一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让他从内心深处惊恐的担忧.因为他怕.在时过近迁之后.她会彻底的选择遗忘他.
年莹喜慢慢的转移着自己的视线.当目光碰触到他那双隐忍着一切.又想要掀翻一切的双眸时.竟是笑了出來.可随着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那汇聚在眼角上的一滴透明的泪.也终于是滚落了面颊.
她轻轻的开口.道出唇边的话语.轻的似连纸张都吹佛不起一角.“宣逸宁.你在怕什么.我只是不认识我自己了而已……”
宣逸宁.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他深深的松了口气.
自从他登基以來.或者说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他的名字便只是一个书面上的词语.因为无论是谁.哪怕是他的父皇和母后.对他的称呼都不带这三个字的其中任何.
可是自从遇见了她.她总是能那般无所顾忌的喊出他的名字.那般的理所应当.那般的理直气壮.
其实他并不诧异她为何敢喊出他的名字.因为他很清楚.在年莹喜的世界观中.貌似沒有什么是她不敢的.他唯一好奇的是.为何自己对于她的指名道姓.沒有一点的不悦.
现在.当她像是刚刚苏醒过來的睡美人一般.再次喊出他名字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原來他的忍让.他的包容.统统都是來源于……庆幸.
只要她还愿意喊出他的名字.就证明她在承认他的存在.只要她还愿意喊出他的名字.就认证了她还沒有忘记他.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以不求任何的回报和感激.但他唯一不能妥协的就是.她将自己彻底抹杀出她的记忆.
身后的帐帘被人大力的掀了起來.平安带着稻谷神医走了进來.而与此同时.方准也从主营帐的窗子跃了进來.
稻谷神医只是简单的对着宣逸宁点了头.便走到了年莹喜的面前.“皇后娘娘.请容老夫为您把脉.”
年莹喜不曾点头.却是将自己纤瘦的手臂.伸出了被子.
平安担忧的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年莹喜脸上那十分不好的气色.沉着一张英俊的小脸.他发誓.若是年莹喜出了任何的问題.他一定第一时间将那个叫翠莲的丫头拖出去斩首示众.
方准走到宣逸宁的身边.对着宣逸宁欲言又止的看了半天.见宣逸宁并沒有想要出门的意思.只能开了口.“皇上.燕王已经带着人马进了营地.说是來与皇上一同过年的.”
平安听闻.侧脸满眼的讥讽.“他女儿才刚刚丢了.他这个当爹的就來了.还真是父女连心啊.真是看咱们宣国消停几日了么.”
一直平安对燕王就沒有好感.几年前.他曾经陪着宣逸宁去过一次燕国.当时的燕王虽然全程都是微笑迎接.但他却怎么看都觉得燕王属于笑里藏刀的人.
果然.就在他和宣逸宁要离开宣国时.燕王突然说.想要自己的女儿嫁进宣国成为皇后.而代价就是.燕国将会陪送上万两黄金的嫁妆.
虽然宣逸宁并沒有同意.此事也不了了之.可平安总觉得.一个连嫁女儿都弄得像是一场交易的帝王.根本就不值得让他正眼相看.
平安的话倒是提醒了宣逸宁.不过他却不动声色.只是吩咐方准.“你先带人将燕王等人安排进其他的营帐.务必……”他说着.朝着床榻上的年莹喜看了一眼.“务必离主营帐远一些.”
“是.”方准点头.正要迈步走出营帐.却沒等他伸手掀开帐帘.那垂在地面上的帐帘.便先行的被人从外面掀了起來.
一袭的冷风猛地灌入进了营帐之中.伴着这刺骨的冷风.一声爽朗的大笑随之而來.“哈哈……宣帝.好久不见了.”
听着那刺耳的大笑声.年莹喜无声的拧紧了自己的双眉.平安见此.拉了拉那落在年莹喜腹间的被子.回头带着些许的怒气.瞪着那个进來的人影.
宣逸宁侧身.先是瞧了瞧一身雍容华贵的燕王.随后朝着燕王的左右随从看了去.见那两名侍卫中间正夹着的一位满面惊慌的宣国士兵.也是笑了.再次朝着燕王看去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许的不明意味.“燕王这是何意.”
燕王一听.仍旧大笑着.“哈哈……哈哈哈……”挥手示意着自己的侍卫松开那士兵.随着那士兵腿软跪在地上的同时.他才又道.“不过是不认识宣国营地的地形罢了.找个人带路.”
第三百零五章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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