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时,殿外终于消停了。
月华殿的殿门,被从外边推开。
云潺拎着滴血的剑,站在殿门外:今夜的刺客,都在外面了。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拢着斗篷迈出殿门。
夜雨,正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水汽。
嗅入肺腑,令人作呕。
元杳蹙了眉头,食指放在鼻翼前方,站在月华殿外湿透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堆了一地的尸体,还有被迫跪在雨中的刺客。
那些刺客,手、脚、下巴皆被卸掉了,处于脱臼状态。
这样的他们,想逃,逃不得,想反抗,反抗不了,就连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血,流了一地
一把伞,撑在了元杳头顶。
她侧过头,看向撑伞的云潺。
云潺全身一片黑,根本看不清表情。
然而,元杳却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和关心。
元杳眼眶的红还未褪下,她凝眸看着云潺。
而后,她看向刺客,声色冷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爹爹给了你们活路,你们却想把我们逼上死路。
如此,就慢慢品尝这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吧!
雨中,刺客们目眦欲裂,怒视着元杳,发出类似于野兽被困时的绝望低吼
元杳唇角微扬着,嗤了一声:无能狂怒。
望了一眼深沉的雨夜,元杳问:残风回来了吗?
她声音落下,风中,传来轻微的声音。
数十道黑影,停在月华殿的宫殿之上,密密麻麻
一道暗影,划破雨幕,落在台阶上。
残风行了个礼:郡主,杀手堂的人接了消息,连夜赶回京,属下出了趟城,去接他们进宫。
元杳放缓和了声音:残风,辛苦你了。
残风摇头: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说着,他朝寝殿内看了一眼
殿内,烛火摇曳。
这时,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破月悄然落下,站在他身旁:你下月的月例没了。
残风:?
半边面具下,残风略微惊讶地侧头。
下午,他去找了谢宁,就接到杀手堂传回的消息,故而,他立刻就动身出去了。
谁知,回来,他下月月例就没了?
残风略带着疑惑,看向元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