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渊背了七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了许久,他来到一条溪边。
扑通一声,元渊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
七喜冰凉的尸体,从他背后滚落,沾满泥泞的脑袋,浸入冰凉的河水中。
元渊下意识想去扶七喜,可,指尖一碰到七喜冰凉的皮肤,他瑟缩了一下。
七喜死了。
不会再怕水,怕黑,怕疼
元渊麻木地掬了水,给七喜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伺候人。
也是第一次埋一个人
当次日的朝阳升起,元渊从坟边爬起来。
七喜的尸骨,埋在一处长满青松的小山巅,头,朝着京城的方向
给七喜敛好尸骨,元渊捡起被血浸透的银票,又拿起干粮和水袋。
迎着凉凉的秋风,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穿梭在山林间,徒步往京城的方向行去。
足足行了十日,京城城门,终于立在眼前。
他绕了一圈,去了南城门。
京城四城门,全都有禁军驻守着。
每一个进城的人,都必须接受严格盘查!
进一个,就得搜查一个
元渊下意识想抚一下衣衫上的褶皱,却发现,他的衣衫早被山间树枝挂成了褴褛的碎片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块碎布片挡住脸,试着混入即将进城的百姓之中,一起入城。
然而,他人还未靠近,就响起一阵马蹄声。
地面,震动得厉害。
有声音远远地传来:让一让!让一让
一队足足有两三百人的禁军,从官道上驶来。
驻守城门的禁军立刻拦开百姓,呵斥道:都靠边站!把路让出来!
元渊下意识捂好脸,往人群中挤进去。
他人才混进去,旁边,一个穿着浅蓝色锦衣的富态男子立刻凶神恶煞地吼他:臭叫花子!离我远点!
元渊:
他的喉头,滚动着一股血腥味。
臭叫花子?
半月前,他是高贵的世家公子。
眨眼,就被人骂是臭叫花子
偏偏,他不能回怼回去!
若是闹大了,只怕会引起禁军的关注
元渊握紧拳头,压低声音道:抱歉
他往人群后退了几步。
这时,一队人马,迅速朝这边靠近。
打头的人,竟然是一身紫袍的姜炽!
姜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