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房?
掌柜这才彻底清醒,认出来人正是大齐人那位相貌惊为天人的年轻公子。
掌柜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公子,您的伤可还要紧?我去为您寻个大夫来吧?
不必。苍白的薄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光是两个字,就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掌柜见惯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见元渊如此,便就不再多管闲事,开口道:您先回房,我马上让伙计给您送热水上去。
元渊点了一下头,上了楼。
每走一步,印下一个血印。
掌柜瞧着,心惊肉跳不已。
元渊回了房间,很快,热水就送到了。
元渊脱掉湿漉漉的衣物,整个人浸入浴桶中,泡得昏昏沉沉的,才起身,湿着头发,自己给自己上药,自己给自己包扎
琉月的那一剑,刺得很深。
离要害,仅有两指偏差。
幸而,元渊自己带了创伤药,还带了一些预防伤口发炎流脓的药。
大概是伤口处理得不够好,元渊还是发热了。
他浑浑噩噩躺在客栈中,每日除了用一次膳,换两次药,偶尔要一次沐浴的热水,其他大多时候都在睡。
为掩人耳目,他换了两次客栈。
带来的人,也奉命先回大齐了
所以,等影找到元渊的时候,元渊已经独自一人挪到了离藏雪城五十里的一个镇上。
倒春寒结束之后,又冷了好几日。
迟来的春光,格外明媚。
这个叫桑林的小镇,桃花、杏花绽放得格外娇艳,天瓦蓝瓦蓝的,飘着棉花一样的云朵,地上是成片的粉霞色。
开了春,镇子上很热闹。
天南地北的旅客,路过小镇时,时有歇脚的。
元渊住在一个建在巨大桃树下的小客栈里,影见到他时,他正披了单衣,坐在床边煮茶。
听到清浅的动静,元渊眼皮都未掀一下,出声问:喝热的还是凉的?
影身形一动,轻巧落在元渊对面,盘腿坐下,抬手:把手给我。
元渊用茶夹夹起一个杯子,烫过之后,这才放下夹子,给影倒了茶:喝罢。
然而,影却没端杯子,而是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指尖一扣,就搭上他的脉搏。
元渊:
他另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血色不多的唇边,隐忍地咳了几分,才道:你怎么来了?
离他被琉月刺伤,也不过才十日而已。
影怎么来得这么快?
影给元渊把了会儿脉,就收回了手:安排了人进宫后,我就出发来寻你了。
这几日,我寻遍藏雪城,才得了你的一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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