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支闯逆有多少人马?”李岩问道。按照心里来讲,李岩是不想跟顺军交手的,但是他又不想自己与徐梁努力的果实被顺军抢走。
自己早就跟顺军恩断义绝了。李岩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情报上报说有两万余。”徐梁皱眉道:“不过闯逆一般堪战者十之二三,以三团的五千战力,即便攻城不足,守城也是有余。”
整个参谋部都是眉头紧锁,有个作战参谋道:“陛下,这没道理!如今鞑子正在打太原,这牛万才不去救太原,怎么跑来打咱们了?他这是不是疯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军事常识的痴货?”
徐梁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尤其这位并非一个英勇善战之辈,在闯逆内部也有“胆小”的风闻。
——是觉得我这边好欺负么?
徐梁想来想去,也只能勉强找到一个解释:牛万才是见太原没法救,又不敢西渡黄河往李自成刀口上撞,所以往东进军,好偷鸡摸狗占点便宜!
“估计他在东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占了真定。”徐梁道。
李岩等人很快也想通了这个问题,甚至想到牛万才很可能是北上援救太原,但是被清军吓跑了,索性从井陉出北直隶,寻机下河南。
“就算他不知道咱们占了真定府,难道还不知道鞑子占了这里么?”又有参谋道:“他不敢打吴三桂他们,就敢来打巴哈纳和石廷柱?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等抓了他直接问吧,”徐梁摇了摇头,“先夺回井陉关要紧。日后我们的巩固区域是整个山东,真沧一线要重点防御。二团还没消息?”
……
“让你不要晚上急行军!现在咱们走到哪儿了!你以后能不能好好听听参谋部的意见?”参谋长卫宽怒气冲冲看着一条七八丈宽大河,河水哗哗流过,闹得这位读书人出身的参谋长心里麻痒麻痒的。
战功就在眼前,就因为这个急躁的家伙,很有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徐敬业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当然不愿意临阵迷路,眼看着就要追上正白旗,从背后狠狠捅它一刀,结果却发现追丢了!人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痛苦的?
“派出去的传信兵还没回来么?”卫宽亟亟道。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就能知道得比你多些?”徐敬业没好气道:“这附近连个能引路的都没有,真他妈……等日后我打到辽东去,非得把这些鞑子杀个干净!太他妈不是人了!”
首都之外五百里的范围,叫作“畿”。京畿之南作为大运河的流经之地,一向是人口繁密,经济发达。然而鞑子所过,精壮统统拉入营中为奴,妇孺老弱但凡有逃得慢的,统统死在屠刀之下。穷惯了的鞑子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最后拿不走的房屋,便一把火烧了。
大家伙这一路追来,这样的村庄见了不下十余个。残存的百姓都躲了起来,闹不清来者什么套路,更是不敢出来。触目之下,皆是残墙断垣,十室十空。
如果不是为了陛下的合围聚歼之计,徐敬业早就忍不住一番强行军追上去,跟这股鞑子拼命了。
“报~!报将军!”探马冲到徐敬业面前,滚身下来:“将军!前方五里发现大股鞑子残兵,从衣甲上看,是正白旗,数目约在数千近万,因为跑得太过分散,难以估算。”
“我操……参军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此刻!”徐敬业眼睛瞪得滚圆,哈哈大笑:“真是老天爷都眷顾我!兄弟们!起来列阵杀贼了!”
“咳咳,”卫宽干咳一声:“看来鞑子主力已经被陛下击溃。杀光他们也显不出咱们二营的本事,还是得定个计较,将他们全擒了才能将功赎罪。”
“对对对,军师,此言甚是!”徐敬业颇为赞同,道:“计将安出?”
“滚!我是参谋长!”卫宽怒骂一声,见徐敬业厚着脸皮不以为意,没好气道:“先派一队人马渡河,在对面广设旌旗,让这些鞑子不敢下水。”
“有理!”
“再集结营中马兵,迂回其尾后,打‘高’字大旗,让他们以为是高燕追上来了……”
“呸!老子不屑用人家的旗号吓人!”徐敬业早就不服高燕良久,尤其是还没影子的营扩师计划,一团好像颇有吞下二团,三团的势头。
“好好,”卫宽也不跟徐敬业争,“那就打你的将旗,让他们以为自己被围住了便是。”
“这还差不多。”徐敬业平了胸中的气。
卫宽暗道:你的旗,跟人家高燕的旗子能比吗?
“好了,三个连摆个品子阵,全部压上去,看他们敢不降!”卫宽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