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玻璃被水汽模糊,以至于她的视线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时,她才看到那个背影转身,缓慢地往宿舍方向走来。
他走得特别慢,走到楼下的时候顿了下,才迈进来,之后林望舒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林望舒闭着眼睛,想象着他迈上楼梯的台阶,当她数到五十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田姐去开的门,进来后,他脱掉了大衣,换下了皮鞋,之后便去了洗手间。
水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他便推开了卧室的门。
乍看到站在窗台旁的她,他显然是意外,微微蹙眉:怎么站在那里?靠着窗户,不怕冷?
林望舒看着这样的他,他若无其事,神情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说着,迈步上前,就要伸手要握住她的手。
但是就在手要碰到她的手时,他动作顿住,之后收回了。
林望舒仰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你是要握住我的手吗,为什么不了?
陆殿卿浅眸温柔,低声安抚道:我刚从外面回来,手凉,怕冰到你。
林望舒不动声色:你怎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
陆殿卿仿佛很随意地解释道:也没什么,父亲有一些事要叮嘱我,我们多聊了一会。
说完这个后,他看着她,轻笑了下,有些无奈的样子:我不知道父亲要交待那么多,早知道我们就进家里说了。
林望舒攥紧拳头,睁大眼睛盯着他的笑,看他琥珀色的眸子笑得浅淡而温暖。
那是让人看了温暖到心里的笑,会觉得岁月静好,会觉得温情脉脉,会觉得世间所有的一切在静寂无声地在释放温柔。
可是就在刚刚,隔着玻璃窗户,那个风雪之中伫立在枯树乱石旁的身影呢,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落寞掩饰得毫无破绽,却在她面前粉饰出岁月静好的温柔假象?
陆殿卿自然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望舒,怎么了?你不舒服?
林望舒茫然地摇头,喃喃地道:刚才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陆殿卿神情顿了顿,之后淡声道:就单位的事。
林望舒迷惘的视线重新落在他的眼睛上:很棘手是吗?
陆殿卿逃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垂眼看向桌上的书,仿佛很随意地道:还好,有些麻烦,不过现在我不用去单位,暂时先不用太操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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