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铁打,便是强熬,亦是有个极限,时雁西的身骨已算不弱,可日夜兼程半月之下,终是在离蜀京城池最近的暂歇之处,再也无力支撑,昏厥过去。
而这一昏厥,终于让萧云谏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可不想让时雁西顶着这张面容,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入了蜀京。
他将时雁西头面裹于披风之内,却又将罗裙铺散于袍摆之外,就这般跨马扬鞭于众目睽睽之下,进了蜀京。
几乎就在他踏入景国府的瞬间,这景国府不近女色,甚至被肆传恐有那断袖之癖的世子萧云谏,忽然让个女子沾了身的消息,便已传入各家权贵耳目之中。
第14章
景国府夫人廖氏本在花园修剪着花枝,听婢子来禀,说是萧云谏归府,心生欢喜,可听得婢子来报,世子归府时,竟还带了个女子,怔愣之余,不免生出几分不妙来。
她吩咐婢子收敛了物件,归了后院,梳发更衣,等着萧云谏前来请安,可左等右等,不见萧云谏身影,自是恼了几分,招来婢子细问,才知萧云谏一归府,便招了府医过院而去。
忧着萧云谏伤重与否,慌了心神,当即便领人去了萧云谏所居前院。
内寝之中,时雁西酣沉睡在榻褥之上,罗裙已解,露出凝脂如玉的肌色,萧云谏坐在旁侧,指尖沾染着药膏,细细涂抹于时雁西被磨伤的腿内侧,温柔的动作,就如待举世珍宝一般,小心而又痴狂。
公子,夫人来了。平蝶巧步入内,低垂着娥眉,便是窥上一窥,这香艳旖旎的画面,也是不敢。
萧云谏手上的动作一滞,面上的痴狂的温柔尽数敛去,他起身,净了手,这才于袖中取出一白玉小瓷,倒出一红豆大小的药丸,递送置时雁西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向平蝶,淡淡然丢下一句,替她更衣,换木槿香裙。
平蝶心中有诧,那条儒裙,平日里公子连碰都不让碰的,如今她忍不住往床榻方向窥了一眼,再看到时雁西宁和的睡颜时,心神震颤。
萧云谏出了内寝,绕过屏风,就看到廖氏站在堂中,其跟前跪着的正是院里大丫鬟许莓。
这是惩罚他未能在归府时,前去请安?还是说,对雁西生了兴趣?
萧云谏猜测着,展了展衣袖,躬身冲廖氏施礼,娘,你怎么来了。
廖氏闻声而转,目光急切的打量了萧云谏一番,见他气色常然,这才放下心来,神色恢复如常,悠悠然落座于上首,眼角在内寝之地,瞟了一眼,谁家的女子?
萧云谏早已习惯廖氏这疏离的态度,他了了几字回道,羊城州学执教夫子之女,清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