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将身子往上靠了靠,倚在床垫上,周衡贴心给她垫了个枕头,这样腰部会舒适一些。
上厕所,解不出来。她虚弱的道。
这种话,以前明清肯定是不会好意思说出口,说出来也会红了脸颊。但现如今就像是在汇报任务般,她的身体状况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白纸,每天所有的生理状况都要当使命去研究,看看机体是否还正常。
倒也是,脸上早没了血色,就算红脸,也根本看不出。
周衡的手一顿,停在她的额头,温柔地问,
哪里难受吗?
明清摇摇脑袋,嘴唇真的是一丁点儿红都无,
喝水喝少了。
周衡赶紧给她端了杯水,对上热的,温度刚刚好。
还是得多喝水。周衡继续抚摸明清的头发,像是在哄小孩,
虽然天天躺着,但是还是得喝水。
这其实是个谎言,明清故意摔的。她喝水也的确不多,在医院这么久,每天都是折磨,什么都吃不下去,水也就喝的少了。
很久,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虽然早就知道了肯定又是绝望。
虽然明明是明白,不会有多么大的希望。
虽然心,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木桥已经坍塌,彻底坠入深渊。
明清喝完水,放下杯子,
还是偏了偏头,一双澄澈却已经光陨落到近乎暗淡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周衡。
医生
怎么说。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愿意放弃的。
她最后一次,试图去抓住光。
周衡才给她重新倒上一杯水。
握着暖瓶的手,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周衡平稳地将那暖壶放回到搪瓷盘里,将那水杯从搪瓷盘里拿出来,摇晃了一下,散散热气。
又给拿了回去。
他却没有再一次转回头,一直侧着脸,没有去看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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