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晚一样,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松开了阚云开的手。
顾煜越想越崩溃,他起身去找止疼药,手机屏幕在黑夜中乍然亮起,一条信息提醒。
阚云开梳洗过后,眉心微蹙盯着被顾煜搓红的手背,按下一句话。
KAN:【队长,如果我刚才有哪句话有问题,我向你道歉,希望你是真的没事,而不是安慰旁人的假辞。】
第二天一早,即将摆脱石膏束缚,阚云开心情大好,整理衣摆时,还不忘哼着小曲。
夏知遇停车等在门口,她打开车门戏谑道:小瘸子,今晚还回来吗?
阚云开白了她一眼,昂首说:那必是不能再回来了,昨晚我已经暗度陈仓让封大教授把我行李带走了,晚上直接给我运回家。
心情舒畅愉悦之时,寒风裹身都能感到暖意。
夏知遇挂了骨科门诊,二人一进诊室,陈晓一身白大褂端坐在桌前。
阚云开讶然,陈医生,你不是在急诊吗?
我是骨科医生,上次轮岗到急诊。陈晓温柔娴静,回答问题声音细柔,我看了放射科发来的片子,你腿恢复得不错,但是拆了石膏之后尽量别剧烈运动,少穿高跟鞋,你先坐在那边,我去拿工具帮你拆石膏。
阚云开莞尔,谢谢。
夏知遇揉了揉阚云开的脸,你什么表情啊,脸要僵了。
阚云开眼神愧疚夹杂着一丝委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陈医生就感觉很对不起她,无论在苏国还是之前住院,她一直很照顾我,但是我竟然还想和她喜欢的人发生点什么,我是不是道德沦丧?
夏知遇说:他两一没结婚,二没谈恋爱,陈医生最多和你一样单相思,别说你和顾煜现在没关系,就算以后有,法律允许,道德不违,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总不能因为他们先认识,你就得背负罪名吧。
夏知遇向来敢爱敢恨,想要的就努力追求争取,斩平边路荆棘只为一线可能。而阚云开也是洒脱勇敢的性子,唯独面对爱情,看似潇洒自如,实则思前想后。
从诊室出来,阚云开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回头却又不见那人的踪迹,
夏知遇看阚云开四处张望,眼神游离,问道:你魂不守舍地看什么呢?
阚云开说:我好像看见顾煜了。
夏知遇环顾四周,笑骂道:哪儿有啊,我真想把你拉去五楼精神科看看,你这都出现幻觉了,病得不轻啊阚小姐。
阚云开略显沮丧,尴尬挽上夏知遇的胳膊,说:算了,应该是我看错了,走吧。
他说过,今天要开会的,怎么会来这里。
医院的消毒水总能刺激神经细胞敏感活跃,这里见证着最虔诚的祷告,最诚挚的告白,最惭愧的别离,大概是浮世最真诚所在。
陈晓去洗手间清理手上余污,转身看见顾煜走过,她叫道:顾煜?你怎么在这?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