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吟几乎不能出声,三年前,在同一间手术室外,他长跪不起;三年后,他也不知如何面对队长的爱人,他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窗里那人。
张赫接过李行手中的水瓶,拧开瓶盖递给她,喝点吧,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阚云开置若罔闻。
龙子吟生硬扯着喉咙,声音如同旧式录音机骤现故障,卡顿断续,语不成句,想哭就哭,别憋着。
手术过去近四个小时,天色逐渐暗沉,手术室外的那盏灯随之熄灭。
医生从里走出,陈晓跟在一旁,表情沉重,你们谁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龙子吟冲上前撕碎病危通知书,我们他妈的不签。他攥着手里的一堆废纸碎片,双手抱头,抽泣痛哭道,求你们再救救他不行吗?
喊声,哭声,连成一片。
陈晓哽咽道:顾队胸腔和腹腔中的子弹已经取出,但是头部外伤严重伴有颅内出血,他是熊猫血,血库里没有他能用的血了。
RH阴性血吗?阚云开颤巍站起,问道。
陈晓点头。
血液循环不畅,阚云开双腿发麻,趔趄跌倒,又竭尽全力撑地挣扎着,我是,抽我的。
李行搀扶她站起。
简单血液检测之后,阚云开符合献血标准。她半躺在输液床上,痛觉失灵,只要能救他,在所不惜。
护士抽取二百毫升静脉血液,阚云开面上再无血色生机,陈晓询问情况,她只说是因为害怕,让他们继续。
姚晓楠在酒店坐立难安,她放心不下阚云开的状态,与汤庭商量一番,还是决定来医院看看。
姚晓楠询问医生,走进病房,瞠目喝止道:快停下!众人不解,她补充说,她在生理期啊!
护士即刻停止抽血,其余几人愣怔许久。
阚云开摇摇护士的肩膀,我没事的,继续抽。
不行,就算你不在生理期,四百毫升都已经是人体献血极限,已经抽了三百毫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陈晓命护士拔出针管,拿棉签压在针口处止血。
阚云开坚持,虚声道:我真的没事,你可以继续的。
你这不是胡闹吗?顾煜宁愿死,也不可能让你这么救他!陈晓斥责道。
李行说:陈姐,你冷静点。
阚云开眩晕不止,小腹疼痛难忍,眼里噙着泪水,低声说:那难道让我看着他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