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喜或悲,终是一场缘分。
在医院和顾煜仅有的对话,恶意的定义了他们的骨血。
废物那两个字不仅像一根荆棘遍布的藤条抽打在顾煜胸口肋间,何尝不是让自己置身滂沱纷飞雨淋中,在枯水寒潮里挣扎溺亡。
伤人伤己,两败俱伤。
鸡蛋余温殆尽,她拿起叉子随意吃了几口。
醒时不见阚云开的身影,刘林希半踩拖鞋,踉跄从房间寻了出来,脚趾不慎踢到落地灯的灯台,生蹭去一块皮肉,清早便闹出好大一出动静。
医疗箱在橱柜下层抽屉里,阚云开取出碘伏和棉签,淡笑说:多大人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没良心。刘林希倒吸凉气,食指戳戳她的脑门。
顾煜总说她没良心。
她知道顾煜多是以此作为玩笑谈资,或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情趣,而今听来却有些刺耳。
她重新回到厨房,帮刘林希新做了早餐,刘林希不爱苦味饮品,她悉心把美式换成口味适中的卡布奇诺。
待到IKEA的营业时间,刘林希开车载着阚云开去购买必需品。
家具破损,可以在这里买到一模一样的全新替代,直到产品线结束,终会觅得他法。
记忆也因此变得独一无二。
破解思念的方法唯有破坏寄托载体,否则感情的洪流终会在回忆的斡旋里泛滥成灾。
阚云开挑选与自我风格出入较大的家私,无论款式、配色还是材质,以为这样能抹去一二回忆。
无能为力的,只能暂且如此。
刘林希昨天在去接阚云开的路上接到Vincent的电话,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支支吾吾地透露出阚云开回纽约的消息。
两人回到阚云开的公寓楼下,看见停在不远处的车和靠在车边的人。
Vincent朝二人走来,回来了?
阚云开笑着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好没意思。她说,请你们吃饭吧,街角那家餐厅行吗?
Vincent遥望街角,遗憾说:那家餐厅歇业关张了。
西侧尽头街角的那家餐厅他们读书时常去,彼时餐厅生意兴隆,大多时候都需要排队,竟也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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