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弯着腰,俯身,将搁在玻璃房外面的花一盆盆往玻璃房内搬。
玻璃花房是我在李氏最喜欢的地方,那里可以种很多我喜爱的花花草草。
冬天白天,有时候为了心情好,会神经质地让阿彻把那些只能在温室里生活的花给抱到外面,这样我站在楼上就可以看到。
反正这些花最开始的存在意义就算讨我欢心的。
我没在乎过这些花花草草的死活,大不了被冻死了的话,明天再去买一盆相同的。阿彻那么精通生物学,想办法让新买来的幼苗加速开花也不是不可能。
可阿彻却在大晚上的雪地里,将那些快要被冻死在外面的花,一盆一盆地放回到玻璃房。
那一刻,我便在想,其实阿彻应该是很喜欢幼小的生命吧,从那些羸弱的生命中,看到了年少时期的自己。
刚怀孕那会儿,阿彻每天都会用耳朵贴着我的肚子,说让他听听他的孩子,他的宝宝有没有在踢妈妈的肚皮呢?
他买了很多很多小宝宝的衣服,那个被助理送回来的盒子,我后来数了好几遍,几乎每个品牌的最新的婴儿服他都把里面每一个款式都给买齐全。
那些最后温暖的日子里,阿彻最喜欢就是搂着我的腰,翻看着手里的书,说要给宝宝取一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名字。
这是我的孩子,是芝微为我生的宝宝。我一定会给他全世界的幸福!
没有感受到小说里写的,孩子被扯出来的撕裂感。
几乎是再次睁开眼睛,肚子就不疼了,肚皮也瘪了回去。
空荡荡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头顶摇晃。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布朗先生问我需不需要他把我送出国什么的,我反问他出国就安全了吗?
基金会既然又回到了我手里,邵明章曾经说过如果哪一天我还愿意回到李家,他敞开门欢迎,并帮我遮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
我说谢了,布朗先生我想砸烂了他的脑袋,你的脑子我更想挖出来喂猪。
离开医院的那天,我还是没想好该去哪儿,但是这个地方我不想继续呆下去了,基金会我也不想管,我只想找一个小盒子,把自己放进去,吃上一堆安眠药,躲起来,睡的永远不知道外面时间流逝到哪里。
我撑着伞,身体还有些虚弱,走到医院对面的马路边的大树下,我突然看到了一抹黑色的风衣。
阿彻站在红瓦砖上,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身子十分瘦削,瘦的真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下巴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
往日风度全无。
阿彻看到我,隔着一条绿化带看着我,他突然眼睛中闪动出一丝光亮,咬在嘴角的烟猛地掉落。
踉踉跄跄,丢了伞疯狂向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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