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阿彻受伤,那时候的阿彻完全没有意识,躺在病床上就是任人宰割的鱼。我是用我的未来换来的阿彻的活下去,既然现在阿彻活下去了,那我必须履行这场交易。
阿彻说的没错,他的确有这个能力将基金会从布朗先生手里救回来,而我其实也可以在阿彻彻底摆脱危险后,跟布朗先生翻脸不认人,撕毁交易。
本来就是他们先动手的!
布朗先生很精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想。
他在我临出院前的那天晚上,找到我的病房,优雅地对我说,
林小姐,其实你的身体不太好吧。
类风湿性关节炎,倒不是多么大的病。但,如果不好好吃药的话,会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引发风湿性心脏病林小姐,这几个月,你跟着予澈颠沛流离,是不是早就忘了吃药这件事?而流产则更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变本加厉的凶手。不说了,这是昨天替你检查身体的体检报告,你自己看看吧。
阿彻抱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脏在不断地疼。
病理性的疼。
我抬起头,忍着眼眶里快要涌出来的泪水,好半天才再次低下头。
一根根将阿彻的手指掰开。
我打了个电话,让邵明章过来,又给布朗先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隔壁市李氏的老宅,地址也给他一并发了过去。
布朗先生显然怒火很大,问我不是说好了按照约定,我该把阿彻还给他!
他冷笑着,问我是不是打算违约,
问我林小姐你在看了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后,还觉得你现在还可以跟予澈在一起么!
这个老男人!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剁了我的腿,绝对不要在那年冬天去欧洲旅游。
我深呼吸,说我一定会把阿彻还给您的,我一定会让您儿子对我死心的!
布朗先生说他拭目以待。
这是我第三次踏入李氏的祠堂。
邵明章带来了那些他连夜赶出来的合同文件,他拿着那些文件,问我真的不后悔么?
我说只要你不怕外界再对你们李氏胡说八道就行。
一个已经挑明了要彻底跟夫家脱离关系的女人,却不要脸皮地求前夫家再次收留她。
邵明章立在我面前半天不说话。
而后他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声音有些呜咽,
芝微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我说你别在这个装模作样了,我也觉得这一切很恶心。
我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反正从头到尾,伤害的都是阿彻罢了。
无所谓,我感觉自己突然很麻木了,心脏除了病理性的疼,没有了那种让人呼吸不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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