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有电有水,还有个煤气灶,一米八的双人床,旁边落地窗前安置着一个墨绿色的沙发。
房租不贵,不过我也没什么贵不贵的概念,小时候的生长环境也没给我造成有钱没钱到底是什么区别,物业说房租三千,压一付一。我一次性地交了一年的,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姐姐瞬间笑成一朵花。
之所以选择这个小区,是因为旁边靠近医院。
阿彻走了,我还是得活下去,即便生活没了什么念想,但终归还是没那个勇气自暴自弃。
房子小小的,我也没往里面收拾多少东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楼下有便利店,上午十一点和晚上六点下去买点儿东西吃,其余的时间全都缩在公寓里。
躺在床上,抱着膝盖,紧紧攥着被子。
仿佛那些年,我抓着阿彻的衣服的日子。
每天晚上,轻轨都会从房间的一侧穿到另一侧。
外面的世界,树叶绿了又枯萎,凋零在苍茫的天空下,下起一片片白皑皑的雪。
阿彻离开的第二年,我出门找了份工作,楼下711便利店卖关东煮。似乎关东煮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着极为奇妙的好感,一个萝卜两个福袋,还有黏黏的菠菜蛋糕以及滑溜溜的魔芋丝,深夜里总会有留着长发穿着毛茸茸短裙的女孩牵着高高大大男孩子的手,在寒冷的冬天捧上一碗热乎乎汤。
曾经C市商业龙首的妻子,在某个城市不知名的小居民楼下卖关东煮,这听上去大概很搞笑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关心过C市的动荡,至于李氏在邵明章手里成了什么样,不知道。
至于阿彻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啊
医院里开的药越来越喝的没滋味,医生说我的身体真的不行,转换为风湿性心脏病后心脏疼的愈发的频繁。
味觉都出现了麻木。
林小姐,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啊年迈的医生看着我的化验报告单,摘下眼镜长长叹了口气,
你看你还那么年轻,这个病虽然没有逆转的余地,但是也不是完全死路。可想要好转,还是得多休息、多保持心情舒畅啊
我对医生说着谢谢。
我也想要心情好。
阿彻离开的第三年,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性在整理便利店货架的时候,回感到莫名的眩晕,关节已经从最初的阴雨天才会疼痛变成了走几步路都会酸痛难忍。店长是一个很和睦的阿姨,她早看出我的不对劲儿,让我要不提早下班吧,重的活别人来干,工资照发。
我笑着说这哪成,不干活却拿钱,良心亏不亏啊,再者我也不是完全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在明晃晃的电视液晶屏中的国际早间新闻中,看到了阿彻的身影。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头顶的透明塑料袋里乳白色的液体沿着细细的管子,往下一滴一滴流淌。
我转了一下头,就看到邵明章坐在对面。
翻看着厚厚的检查报告。
邵明章的眼眶越看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