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鹭道:“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轻贱生命的态度。”
既然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早点自我了断不就好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受那么多苦。
小白过?了?会儿才有些别扭地说:“可?能他想?活也找不到办法吧。”
它一向对凌凇又怕又恨,很是难得才为他说一句话?。
谢白鹭深深吐出一口气。
凌凇的血脉是他与生俱来的,他不可?能像她一样换身体,那是多重?前提下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这?一切于他来说那就是死?局,没有生路,自然没了?斗志。
她当然明白,只是还是看不惯,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可?她明明想?他死?的啊,他一心求死?,她该求之?不得才对。
谢白鹭心生烦躁,又嫌弃地压了?下去。
小白虽然还是很讨厌凌凇,可?到了?如今,看到他四面楚歌,毫无出路的困境,又忍不住觉得他有些可?怜。
它想?,这?肯定就是他的报应!谁叫他先前那么跟它和它主人过?不去,如今这?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小白好奇问道:“那主人,我们不去盯着吗?”
虽然它有些可?怜凌凇,但它跟主人的想?法一样,他可?怜归可?怜,但还是去死?吧!只有亲眼看他死?掉它才能彻底安心啊!
“去啊,怎么不去?”谢白鹭冷着眉眼干脆道,“总要亲眼见他死?掉,我们才不算白吃了?那么多苦。”
凌凇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谢白鹭轻轻跃下树,遥遥地跟了?上去。
谢白鹭离得远,凌凇行进的速度也不快,两人一前一后隔着数里地,谁也见不着谁。
相较于凌凇的形单影只,谢白鹭这?边有小白的陪伴就热闹多了?,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有的没的,直到数日后,凌凇那边停下。
谢白鹭起初并未察觉异样,随着他的停下而停下,直到一整天后发觉他还是没动。
小白疑惑道:“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明明想?要去查探他父亲的消息,怎么可?能一直不动?总不能是伤重?不治吧!但若是被敌人盯上了?,也不该完全察觉不到一点儿打斗动静,此刻谢白鹭距离他并不远。
斟酌片刻后谢白鹭道:“去看看。”
谢白鹭谨慎地靠近,一炷香之?后她隐约听到一些人声?,又靠近了?些许才发觉那是两个对坐的人,好似在……喝酒?
谢白鹭仔细看去,却见一人正是凌凇,而另一人则是许久未见的宗晟。
二人此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过?去这?对异父兄弟之?间着实有些剑拔弩张,哪怕看似和平相处也给人一种随时?会撕破脸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他们看着倒真有几分兄弟的意思了?。
谢白鹭的到来,并未令二人有所反应。凌凇知?道来的是谢白鹭,而宗晟自然认不出她,只是见她并未动手,也懒得搭理。
谢白鹭也就找了?棵树随意坐稳,与他们二人一样陷入沉默之?中。
早在谢白鹭来之?前,宗晟和凌凇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宗晟找到凌凇时?,他正一人独坐,看到宗晟也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
宗晟是凌凇同母弟弟,他从小就在凌凇的阴影之?下成长,可?以说有好胜心起就一直追逐在凌凇的名?声?之?后,凌凇的身影与他来说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哪怕凌凇此时?戴着面具,又换下了?一直穿的红衣,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这?种战栗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只有凌凇才会让他如此。
宗晟兀自站了?会儿,见凌凇没搭理自己,也干脆在他面前席地而坐,笑嘻嘻道:“哥,你怎么改性了??白衣一点儿都不适合你。”
凌凇不曾看他,语气慵懒:“那不如用你的血来染?”
宗晟:“……”还是那个讨厌的凌凇!
他如今依然是金丹初期,毕竟他晋升金丹才多久啊,可?凌凇呢?他粗粗一看,对方竟已是元婴初期,短短一年间,凌凇就从金丹中期到了?元婴初期!这?是何等可?怕的进阶速度!
此时?此刻,宗晟也知?道凌凇会有如此进境跟他所身负的血脉有关,想?到那血脉所导致的终局,他又不怎么羡慕凌凇了?。
还是像他这?样天赋过?得去,按部就班提升修为的好。
宗晟沉默了?会儿才道:“别去了?。”
凌凇这?才抬眼看他,嗤笑道:“不是一直恨不得我死?么?”
宗晟不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非要现身阻拦凌凇,让凌凇自投罗网不好吗?但他还是来了?。
他讨厌凌凇,惧怕凌凇,但在这?之?外,心底深处还藏着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