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豆干是啥价?”陶椿大声问。
胡青峰走远了,他没听清。
陶椿作罢,再?过四?天又要开?集,到时候她自然?会?知道。她转身进厨房着手做饭,干木耳泡一瓢,咸鹅蛋泡水里,卤豆干也用清水冲一冲。
邬常安做陶槽时,泥坯用的厚实?,底厚六寸,两侧槽缘为?双手合并的厚度,且有一掌高,一整个陶槽足有邬常安的膝盖高。泥坯厚实?,烧制出?不了问题。
果然?,陶窑打开?,二?十七个陶槽没有一个裂开?的。
胡青峰帮忙搬陶槽出?来,他看陶槽两端有嵌有凸,一时看不明白。不过多搬两个他就?看明白了,陶槽一头一尾可以跟另一个陶槽嵌合。
“邬兄弟,两个陶槽嵌合的地方会?不会?压裂?”胡青峰问。
“压裂了再?换新的,这还不简单,咱们自己烧制的东西,难度又不大,一年裂三十个也不是大事。”邬常安毫无负担地说,“你下午回去吧?明天叫平安队带上?绳索进山一趟,把这二?十七个陶槽抬回去。”
胡青峰应下。
花斑狗跑上?山,邬常安看狗脖子上?黏着米粒,说:“狗来喊吃饭了,我们下山。”
陶椿上?山时带上?花斑狗,不上?山的时候陪它在山谷里疯跑,还给它梳毛,一人一狗感情进展飞快,花斑狗现在已经成为?她的狗腿子,听得最明白的一句指令是去找邬常安。
晌午吃焖饭,南瓜焖干饭,还有一盆木耳炒卤豆干,以及二?十二?瓣蒸熟的咸鹅蛋。
“没炒羊肉啊?我还想着来混一顿羊肉。”胡青峰嘀咕。
没人理他。
杜星得知明天平安队要过来,他嘱咐胡青峰回去交代?一句,让平安队把陵里这些日子剥的花生顺路捎来。
“我差点忘了,陈管事交代?过我,她叫我来问问油坊里存的花生还够不够用,快用完了她就?安排人送花生过来。”胡青峰说。
“这事你都能忘记?”杜星恼火,“你进山就?为?两件事,你还能忘一件?”
胡青峰也不高兴,“一点小事你嚷啥嚷?我又没真?忘。你要是真?着急你自己回去一趟不就?行了,油坊是你管着,又不关我的事,我好?心捎话你还一肚子意见。”
“叫你捎句话难不成还承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等杜星说话,陶椿先开?口?,“你要是做不到你就?别答应,你要是觉得一句口?信累着你了,往后不用你来,我回去叫你爹进山送肉。”
胡青峰哑口?无言,他爹晓得了他又得挨揍。他憋屈地扒完一碗饭,牵上?大青牛黑着脸离开?。
“啥人啊。”杜星暗骂一句,他瞟陶椿一眼,暗戳戳上?眼药:“他们胡家真?是陵里的尊贵人,使唤不得,托他捎句话都不得了。”
“可不是尊贵人嘛,下一任陵长又是他们胡家的,我们都是受人家管的,哪能使唤他们。”一个制陶的小子嘟囔。
陶椿看他一眼,这个小子她有印象,好?像是陈青榆的亲兄弟。
“陶陵长,你咋不生个孩子?你的孩子当下一个陵长我们都没意见。”有那看不惯胡家人的小子莽撞地说。
杜星扬一下唇角,果然?还是傻小子敢问。
“对啊,你的孩子肯定比姓胡的受欢迎。”他状若无意地应和。
邬常安深吸一口?气,他正琢磨要不要再?谎称自己不能生,就?见陶椿给他使个眼色,他咽下到嘴的话。
“我答应过胡阿嬷的。”陶椿说。
“她都死了。”陈青榆的兄弟说。
“她算啥啊?她又不是山陵使。”另有人不满道。
陶椿摆手,她正色说:“我能当上?陵长,胡阿嬷出?了很大的力,她虽已过世,也非山陵使,但我承诺的我会?守信,我不会?生孩子。”
杜星不遮不掩地“唉”一声,他看着陶椿,直接问:“以后我们要是不服姓胡的当陵长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关我的事,你们又不是不服我,跟我有啥关系。”陶椿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