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随执的生活习惯多少是有被黄微影响到的,徐藏年拿了指甲钳后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剪指甲。
因为拍戏,徐藏年的指甲其实并不是很长,而且他也不喜欢留指甲,总觉得这样不卫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才长出一点白的指甲居然抓伤了随执。
徐藏年脑子里都是随执手背上的伤口的样子,指甲剪着剪着,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止。
徐藏年心一颤,以为随执要出来了,他下意识想跑,不想让随执知道他剪指甲,然而不一会儿,里面又响起水声了。
徐藏年跑到中途无语了,心想刚刚可能是随执在抹沐浴露什么的吧,毕竟死变态可洁癖了。
他又回去继续剪指甲,他的指甲太短了,没什么好剪的,所以最后检查了一下后就走回房间了。
随执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见到徐藏年背对着他,整个人卷得就像条毛毛虫,他小声问:“你睡了?”
徐藏年闭着眼睛装睡,没理人,安静得就像进入了深度睡眠一样,他听到随执喃喃说什么“真的假的”。
嘁,假的你也奈何不了我。
徐藏年正这么想着,渐渐地闻到清新的沐浴露香味,他感觉到随执已经上来了,突然,他的脸颊被亲了一下。
徐藏年惊讶地睁开眼睛,跟要给对方判罪似的说:“你偷亲我。”
随执笑了,“你不是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就不算‘偷亲’。”
偷亲就是偷亲,你瞎扯个什么啊!
随执道:“裤子脱了,我给你抹药。”
“不用。”徐藏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生随执偷亲他的气,还是他自己说不过随执的气。
“不是屁股疼吗?”
徐藏年拉高了被子,把自己卷得更加严实了,“又不是你屁股疼。”
“但屁眼是我插的。”
徐藏年感觉随执现在就像是个想要负责任的渣男,他略感羞耻地沉默了一会后道:“不用你管。”
行吧。
随执失笑说:“那被子给我一点吧,房间里开着空调呢。”
“你家里没有别的被子了吗?”
这次随执说不过徐藏年了,“不盖被子也行,反正今天挺热的。”
可是睡熟了会感觉冷的啊。
徐藏年正要说什么,但是后面的人开口道:“关灯睡觉了。”
徐藏年安静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惦记着随执今晚没吃饭这件事,晚上,徐藏年梦见他哥死了,饿死的,阿纪通知他去参加葬礼。
更离谱的是,墓碑上刻着什么“随执,熙锐集团董事长,得年27岁,一生无伴侣,大半夜活活饿死的”。
梦里的阿纪抱着徐藏年痛哭,徐藏年愣在原地,后面一群随执公司的员工过来劝徐藏年要节哀。
做了噩梦的徐藏年的身子颤了一下,他难受得感觉心口堵着气,他呼吸的声音有点粗,随执本身就睡眠浅,他这时敏锐地睁开眼睛看着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的弟弟。
徐藏年咽了咽,迷糊之际抬手搂住了随执,黏糊糊地叫了声“哥”。
“怎么了?”随执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感觉他好像做噩梦了,徐藏年的手往下游,搭在了随执的腰上,他闭着眼睛问:“你今晚没吃饭,肚子饿不饿?”
随执没想到徐藏年会来关心他的,虽然对方可能是在说梦话,但是随执开心是真的,他摸着徐藏年的手回答说:“不饿,我下午吃过了。”
徐藏年不知道的是,跟随执吃饭的人就是他嫌弃的老烟民,对方虽然上了年纪,但抽烟比吃饭的时间还多,要不是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随执都想半路跑掉了,那烟熏得他感觉自己身处烟熏房里。
徐藏年的脸蹭了蹭随执的手臂,乖得像只猫一样,他喃喃说:“我梦见你死了。”
随执闻言,无语了。
徐藏年叹了口气后继续道:“你把公司给了我。”
随执内心飘过一串问号,我以为你做噩梦,看来你是做了个美梦啊!
“哥,你的员工来劝我不要伤心难过……”
“嗯。”
徐藏年像是又困了,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随执摩挲徐藏年手背的动作停下了,他看着闭着眼睛跟他说话的徐藏年,不消片刻,徐藏年凑近了些,额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哥……我讨厌你,所以要惩罚你永远都被我欺负。”
随执抱住徐藏年,“好,我会乖乖接受你给我的惩罚。”
我甘愿永远服刑,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只要执行官是你。
·
第二天,随执起得很早,徐藏年还在睡觉,身体微微起伏着。
随执刷牙洗脸后回到房间,想起徐藏年的屁股,他从抽屉里拿出了药膏。
徐藏年睡得沉,被翻了个身也没反应,随执将他的裤子拽到腿根,将抹了药膏的手指伸进了对方的后穴。
“额……”
徐藏年蹙眉,嘴里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没有醒过来。
过了一会,随执的手机响了,他吓了一跳,用那只干净的手抓过电话先挂掉,然后才快步走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什么事?”随执站在阳台问。
司机说:“随董,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这司机是新来的,不知道之前的司机都是不打电话给随执的,随执道:“知道了,辛苦了。”
“随董,您客气了。”司机笑笑说。
要挂电话前,随执告诉司机以后不用打电话跟他说到楼下了,司机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影响随执休息了,连说了好几句抱歉的话,但是随执没有怪他。
小事而已,不知者无罪[1]。
往常随执系上领带后就准备出发了,但想起房间里的徐藏年,他进去亲了一下人后才心情美美地离开。
随执中途被一通电话打断,他忘记帮徐藏年穿好裤子了,所以今天徐藏年是因为屁屁太冷而醒过来的。
屁股的药虽然被风干了,但徐藏年一坐起来,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当他发现自己露着屌趴在床上睡觉时,当下就变了脸色。
裤子怎么离家出走了?
徐藏年慌乱地将裤子提起来,害怕是自己早上无意识打飞机才脱了裤子,这要是被随执看到了,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屁股有点不舒服,凉凉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味,徐藏年以前被操疼了就会自己涂药,不消片刻,他就反应过来有人给他受冷风吹的可怜屁屁上药了。
是随执吗?
想到这里,徐藏年的脸有点红,这会抱怨着自己怎么睡那么死,随执脱了他的裤子都没察觉!
手机锁屏显示有六条未读信息,徐藏年解锁了屏幕后发现是随执发给他的,后者大概就是说了给他准备了早餐什么的。
羞耻心一上来,徐藏年不管叁七二十一先把哥哥骂了再说,于是乎,办公室内,余助理刚汇报完重要的事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随执起初以为是不重要的人发来的信息,他对余助理说:“有空打个电话给周雄业,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我想约他出来吃个饭。”
周雄业和随执虽然认识,但是两人一个是娱乐圈,一个是商圈的人,说实话相交甚少,一想到董事长的弟弟是大明星,余助理觉得随执约周雄业吃饭多半是为了徐藏年。
余助理觉得意外,因为随执很珍惜时间的,几乎不会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饭局上,虽然心里很疑惑,但他还是点头了。
“好的,董事长。”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随执的眉很轻地蹙了一下,余助理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部手机上。
谁啊?敢对董事长的手机狂轰滥炸。
徐藏年这人话少,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余助理想,会不会董事长有女朋友了,而且二人还是在热恋的那种。
余助理笑了,识相地说:“董事长,我先出去忙了。”
随执的神色有点冷,朝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余助理出门后,随执拿起手机,不用看他也猜到了是谁给他发信息,除了徐藏年,没人敢对他这么放肆,大部分人考虑到他是个大忙人,会一次性发一条信息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手机还在震,随执一看,还真是徐藏年。
对方发了二十几个两个小人在干架的表情包过来,随执一头雾水地缓缓打了个问号过去。
他不打问号过去还好,打了问号让徐藏年想把他打死。
聊天框安静了,随执以为徐藏年嫌他笨,不想跟他这块木头交流了,所以先发了个跪地磕头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才问:【怎么了】,这话后面跟着个真诚发问的小表情。
过了一会,页面出现一条长达40秒的语音,随执心一震,确定调低了音量后颤巍巍地点开来听,狼狈得跟在办公室里做贼一样。
一开头,就是徐藏年骂随执是“死变态”,随执认真地听完语音,对方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他妈个死变态,趁着我睡觉脱我的裤子,完事后还让它晾着,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徐藏年这么一说,随执脑子里涌起可怕的回忆,他好像真的忘记把徐藏年的裤子穿上了。
随执抿嘴纠结了一会,输入框内的信息删改了好几次都没有发出去,最后,他说了句:【要不我给你拽我的裤子?或者,我今晚不穿裤子睡觉了,我也晾一晚】
【黏黏:谁管你穿不穿裤子!】
好凶,凶到随执都不敢回信息了……
这是昨晚抱着他黏糊糊地说梦话的弟弟吗?这简直是判若两弟啊……
[1]清·钱彩《说岳全传》第六十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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