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给他添了很大/麻烦了,从今以后给我离风摇远远的,别招惹人家!
云嚣委屈巴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亲妈说出来的话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秦医生说得没错。
他可以发誓再也不给祝风摇添麻烦,可让他离祝风摇远远的,云嚣做不到。
好在云嚣也并非完全没有补救的机会。
祝风摇脖子后面的伤口不深,并且就医及时,只需要经过简要包扎便不再有大碍。真正需要调理的是体内的信息素,他之前一直在服用推迟药物缓解分化,被停药以后压抑已久的信息素突然爆发,因此发/情/期才比别人来得更猛烈一些。
由于长期服药的缘故,祝风摇对一般的抑制剂产生了抗药性。几位医生经过讨论后一致决定,直接给祝风摇注射Alpha信息素,用最原始有效的方法解决困难。
秦医生:抽云嚣的!
云嚣:!
.秦医生杏眼圆睁,怒斥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特别愿意!云嚣乖乖巧巧撸起袖子:随便抽。
秦医生单纯是希望云嚣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起责任来,而且同龄人的信息素会更有利于祝风摇吸收。可云嚣就不这样想了。云某人觉得,如果祝风摇体内要有一个Alpha的信息素,那么这个Alpha就必须是他!
抽血提取信息素注射信息素的过程虽然比不上直接咬脖子和啪啪啪,但总归涉及了体/液/交/换,云嚣容不得别人去。
多亏他平时锻炼多,身体倍儿好,关键时候果然派上用场,美滋滋!
很快,被抽了一管血还高高兴兴的云嚣同学包扎完伤口,重新滚回了祝风摇的病房。
夜深了,床头台灯散发出的昏黄光晕给祝风摇惨白的皮肤添了一丝血色,由于脖子上有伤,祝风摇整个人是趴着睡的,云嚣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瞧见满头黑发和脖子后的绷带。
室内的暖气很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是祝风摇的信息素味。
祝老师,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高贵冷艳的冰山美O,结果信息素居然是花香的,真甜。
我、我很喜欢
云嚣怯生生地伸出手去,从祝风摇的发梢划过,又温柔摩挲着他眼角的泪痕。
祝老师
对不起,祝老师
我、我其实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擅作主张的。我本来也想直接问你问你是不是叫祝苒,是不是Omega但我怕你不相信我,我怕你会生气、会瞒着我
你肯定觉得我这人挺靠不住的,你从不收我的礼物,也不同意我帮你。但、但其实我挺有用的,不信你问徐腾跃、问学校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对了,我刚已经跟学校的朋友说了,说你是因为被玻璃划了才伤到脖子。他们不敢乱说谁也不敢!
等你醒了以后,你想装Beta就继续装Beta,不想装了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我也不会再擅作主张了,祝老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你千万别让我离你远远的,我得护着你呢,我可听话了。
打了安眠药的祝风摇自然不会听见云嚣的自言自语,他只是本能地,握住了云嚣伸过来的手。就像当年那个哭着寻找妈咪的孩童,抓紧周围唯一一份安全感。
祝老师别不理我嘛
祝老师
也不知叽叽咕咕了多久,云嚣终于像一只大猫一样,趴在旁边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雪霁,初晴。
也许是某位护士一大早起来拉开了窗帘,病房的落地窗朝东,久违的朝阳铺洒下来,祝风摇在一片亮光中睁开双眼。
安眠药的药效果然强大,自高中以来祝风摇从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脸贴枕头的姿势别得他腰酸背痛,祝风摇本想转个身,不料背后竟沉甸甸的。
在不拉扯到后颈伤口的情况下,祝风摇摆头一瞥,是云嚣。
这家伙睡得很香,Alpha宽大的身躯拘束在狭小的凳子上,看起来有些可怜。或许是太累了,云嚣竟把祝风摇的后背当成了枕头,伏于其上,模样乖巧。他一只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则紧紧贴着祝风摇的手心,一夜都没放开。
噗呲祝风摇忍不住笑出了声。
祝风摇趴了一晚,腰酸背痛,但此刻他却不打算起来活动筋骨。相反,他伸手揉了把云嚣的狗脑袋,趴平身子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才不是因为心软,祝风摇自欺欺人地想,他只是看云嚣守了他一晚上才知恩图报的不过云嚣这家伙也真是蠢,好端端的做啥苦情戏,也不怕把自个儿冻着。
想到这里祝风摇不自觉地去拿床头的围巾给他盖上一层,指尖触碰到微湿的血迹后,又恍然愣住。
那是他的血。
围巾放置了一夜,血迹差不多干了,只剩一丁点湿润的触感,带着几分粘腻。
是他用刀砍了自己的腺体,他变成Omega了。
祝风摇很少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更何况此刻病房里还有个熟睡的云嚣。因此他强忍着,没有哭,也笑不出来。
明知分化是迟早的事儿,让他现在坦然接受,祝风摇依旧难以释怀。
以后该怎么办呢?告诉全世界他祝风摇是个Omega?还是继续以Beta的身份伪装下去?有多少人已经知道真相了?他该怎么继续瞒着大家?或者逼着云嚣和孙晓东替他保守荒唐的秘密?
病房里静得可怕,悲伤感如潮水一般翻涌上来。祝风摇感到惶恐不安,甚至绝望。
他明明已经够努力了,努力生活,努力改变命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从出生起便是个该死的病秧子?为什么他小小年纪便要遭遇不堪的事情?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平安长大却还要不得不面对这些?他为什么?他是不是根本不配活着。
他想到很多事情,想到被人捂住口鼻的绝望,想到油腻双手触碰身体的肮脏更久远的,他想到他搬来南风孤儿院的第一天,一个志愿者家的小女孩和他一起玩警察游戏,那个女孩不小心用玩具手/枪打伤了他的脸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可那个时候,祝风摇没哭,女孩子却哭了。
呜呜呜,妈妈,我不是有意弄伤弟弟的,呜呜呜。
哦~宝贝没事,弟弟他不疼的,宝贝没事~
他不疼吗?
祝风摇不记得了,但他觉得那时候的他,应该是疼的。
可是他不敢叫疼,更不敢哭。他不想让志愿者阿姨难堪,而且他心里也清楚,哪怕他疼得要死,也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就像夏莹莹曾经教育过他的那样:
你,我,我们也就这样了。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过自己的日子,别想攀高枝,别去奢求爱,我们不配。
是真的不配吗?不配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平安长大,甚至不配活下去?
祝老师我陪着你呢。
身后传来云嚣的呓语,迷迷糊糊,睡得很香甜。
祝风摇愕然。
半晌,他动了动,再一次地紧紧握住了云嚣的手,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
真的?
我,校霸,说话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云嚣:我,云嚣,哪怕做梦,也要飘。
为何我总是改文,因为这些口口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我来测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