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塘摩挲了一下衣角,走进了房间,盘腿打坐。
这么一打坐,就直接到了明月当空的时候,衍塘睁开眼,眸子清透,看了看天色,从床上翻身起来,将放在屉子里的荧草拿出来。
这荧草平日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在深夜的时候,却会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轻车熟路的捏了咒,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落在荧草上,迅速在心头默念了霁长意的生辰八字。
这一套流程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遍,明明应当已经是毫无波澜的心情,此刻却莫名其妙的,像是有了一个什么预感,让他有些无法平静。
荧草上光芒逐渐从淡蓝色变成了深红色,鲜血仿佛浸透了叶片,看上去十分诡异。
若是以往,过个片刻,这荧草的光芒就应该逐渐褪去,然后一切恢复平静。
可是今天却不同。
荧草的光芒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更加明亮起来。
衍塘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出来,这种感觉是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气息。
衍塘心头燃起了一团火焰,眼神明亮的惊人,似有所感,伸出手心,一面镜子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在镜子中,一团黑色的烟雾正在其中盘旋。
衍塘瞪大眼睛,胸口的跳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要突破胸腔,两年来的等待,在此刻终于有了回应。
他死死地盯着镜子,屏着呼吸,看着那团黑雾逐渐有了人形。
霁长意
衍塘唇瓣轻颤,眼眶有些湿润,半晌才又开口,霁长意,是你吗?
捧着镜子的手都在不断地颤抖,若不是衍塘极力控制自己,此刻他应该就已经要失态的将镜子打碎了。
黑雾包裹着一个人的影子,只是还未看清里面的人,一阵灵力猛地袭来,将衍塘手中的荧草切断了。
镜子很快消失,连带着里面的人也不见了。
衍塘瞪大眼睛,瞪大眼睛看着落在地上的荧草,心中煞气骤涨,目光中都染上了一抹猩红。
门被推开了。
衍塘朝着门口看去,双眸中满是血色,是你
凌陕看了一眼衍塘,又瞥了一眼地上的荧草,神情阴鸷,你已经尝试了两年了,你还未放弃吗?
衍塘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手上的青筋凸起,浑身杀意,猛地冲着凌陕冲了过去。
杀了他!
杀了凌陕!
心头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衍塘扑了上去,动作凌厉毫不留情。
他明明马上就能看到霁长意了。
明明就只有最后一步,他就能见到他了。
衍塘满心愤恨,眼眶却湿了。
他等了两年了。
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衍塘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凌陕心情也并不好。
他不能理解衍塘的执念。
霁长意死了。
衍塘为什么不信,这两年来,衍塘自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招魂
就算找到了,那又能怎样?
凌陕眼神狠厉。
如果霁长意的魂真的来了,他不介意让霁长意魂飞魄散。
衍塘的杀意让凌陕心情烦躁。
他没有看见过这么不顾一切的衍塘。
这两年,衍塘对他的敌意他都看在眼里,但是衍塘从未这样动过手。
衍塘一直在隐忍,他也不介意这种隐忍。
可是现在,衍塘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凌陕额角青筋一跳,不再压抑自己的我修为,浑身的威压倾泻而出,也和衍塘动起手来。
衍塘的修为进展很快,但他此刻毫无理智,很快就被凌陕一掌打了出去。
衍塘吐出了一口血,却又爬了起来,又扑了上来。
被打出去不知道多少次,凌陕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束缚住衍塘的手,另一手扯住衍塘的头发,逼他抬头看向自己。
够了!!凌陕吼道,目光阴狠的看着面前的人,却在看清对方神情的时候,神情一怔。
衍塘的嘴角还染着血,在唇上晕染出艳丽的色彩,看上去便能想像其柔软,修长白皙的脖颈在月色下诱人无比。
衍塘的相貌很出色,凌陕知道。
但
凌陕也是第一次看见衍塘落泪的样子。
衍塘哭了。
两年来,从来没有哭过的人。
此刻却半睁着眼,眼角微红的落了一滴泪。
凌陕怔怔的看着衍塘,却一想到这泪水是为了谁落下的之后,又闭了闭眼。
他的东西,谁都不能抢走。
一掌劈在了衍塘的后颈,接住衍塘倒下的身体,凌陕目光阴沉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生息的荧草,抱着衍塘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放心,霁长意下一章,最迟下下章就出来了!
呜呼~
第五十二章
衍塘是被锁链摩擦发出的声音吵醒的,脚腕上沉重的感觉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随即才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
面前是一个干净的房间,陈设十分简单,他此刻就躺在一张石床上,而一根锁链,从地面延伸出来,另一头就绑在他的腿上。
这个房间
衍塘脸色猛地变得苍白。
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上一世,他被挖出灵骨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最后就是躺在这张石床上,被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鲜血粘稠的触感。
凌陕将他带到这里来,果真还是想要挖出他的灵骨?
衍塘从石床上坐起身来,垂下眼眸,缓了一下心神,然后握住脚腕上的锁链,这并非是普通的铁链,明明不过小拇指粗细,却坚固异常。
衍塘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没能挣脱开来。
估计是在锁链上下了什么术。
衍塘双手握住锁链,正打算想想其他办法,却看到自己面前的墙壁突然间旋转起来,然后一人走了进来。
在看到男人的样貌时,衍塘的神情就彻底冷了。
你打算做什么?
看出了衍塘脸上的戒备,凌陕也不在意,目光落在了衍塘的眉眼处,然后慢慢往下,最终停留在了衍塘的脚腕上。
那根小小的锁链就缠绕在衍塘的脚腕上,明明是被禁锢着,但在衍塘的脚踝上耷拉着,倒更像是一种精致的装饰。
像是华丽的鸟儿最终还是被关进了笼子里。
这样的想法让凌陕心情好了不少,甚至还柔和的勾了勾唇角,自然是要和你结成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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