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柱在光网之中爆.炸,血滴四溅,众人纷纷护住自己的衣袍,以免被那血溅到身上。即使那血对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顶多是弄脏了衣服而已。
解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血池那,虽然他有意提防,但也一着不慎,任一滴血滴落到了自己的小臂上,那一瞬间,剧烈的灼痛感侵袭而来,解嶙硬撑着咬紧了牙关才没发出声来。
他偷偷地掀开袖子看了一眼,只见血滴落处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小血坑,那块皮肉已经被灼得成了血水。
血池里的血,着实厉害。
天征察觉到解嶙的异样,又看着他那副极力隐忍的模样,心中一动,但知解嶙有心掩饰,只是动了动嘴唇,道:还没结束。
解嶙轻轻地笑:是啊,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这群人今日聚集在此,便没有半点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和解嶙的话,血池之内的浓血骤然像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众人的脸色开始变得相当难看。
瀚辰脸色也变得凝重了些,他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缓缓站起身,身旁缺月立即半跪,双手奉上帝君的承天重剑。
瀚辰缓缓接过,看样子似要与即将出世的血魔决一死战。
战神此举一出,在场众人才心安了一些,至少已经恢复了些许秩序。
解嶙压下唇角,对天征道:我们走吧,对付血魔就是这群人的事了,我们不必掺和,事到如今,也指望不上这些人能寻回天龙血,我且先去一趟阿弥天,告知渺音此事。
天征没有异议,跟着解嶙转身而去。
然而,就在此刻,变故陡生!
血池之内的血几乎全都冲上了天去,又转为滚烫浓烈的热血血雨浇头而下。
龙丘旻早已被护送着到了安全地方,少卿君在旁略有慌乱地指挥众人避难,虽略有不合常理之处,但倒是无一人提出异议,整个泰明殿也算得井然有序。
解嶙一时间不知该向哪边撤身,他有短暂的失神,他甚至粗略想象了一下如果这些血雨浇到他身上他是不是要被砸成筛子。
就这么被耽误的几息之间,他眼看着就要脱离大部队,而他现在,已经单个落后,身旁天征紧跟着他,若有人稍加注意,就能看到他。
少卿君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哪来的妖气?
幸好他声音低如蚊呐,在场并无人听见。
天征声音虽平淡,但从他喊着解嶙名字的声音中已能听出几分焦急的意味。
解嶙立即回神,趁着现在无人注意他们两个,他倒抽一口气,提手做了个握剑的手势,抬步便向最近的撤离队伍奔去,同时喊道:天征。
霎时间,偌大的一个活人凭空消失,转而就变成了解嶙的手中长剑。
漫天血雨之下,他快速出剑,借着天征的力量将血滴隔绝开来。
解嶙剑术精湛,与人对敌时灵力匮乏,无法发挥出他剑术的一半威力,但此时此刻,出剑敏捷迅速即为上策。
解嶙一番下来,血雨停下,竟是一滴也未落到他身上。
可现实绝不给他喘息之空,他刚欲藏身到众人之中,忽听金玉相撞的清脆之声,愕然抬首,却发现瀚辰帝君已然出剑,迎剑便击中了虚空。
此声刺耳,众人均屏住呼吸,瀚辰眉关紧锁,他此身华服限制了他的行动,虽有诸多不便,但也不至于落到下风,只见他镇定自若,重剑伴随着灵力波动,瞬间向前一刺,但承天仿佛受到了阻碍一样,再难前进半分。
少卿君看得着急,高喝:瀚辰,我来助你!
听完此话的瀚辰眉头一拧,似乎不太赞同少卿君的做法,可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少卿君出手如电,一击灵力尖芒直刺阻碍承天前进之处。
一击之下,泰明殿之内骤然听得一声尖利的呼啸声,解嶙抱紧天征,眼眸之中尽是厉光。
少卿君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瀚辰忽然变了脸色,承天剑下的阻碍忽然现了形竟是血魔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住剑身,阻碍了剑的前进。
血魔真的应了一个魔字,他足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又极为壮硕,浑身仿佛是被扒了皮肉似的,血筋与烂肉全都覆在身体外面,他的头部勉强能分辨出来五官,但也不过是数个黑洞而已,唯有一张血盆大口占据了半张脸大小,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而伴随着他现出身形的,还有冲天的腥臭味。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忍不住恶心,掩面就要呕吐。
可骤然间,血魔头转了一圈,两个黑漆漆的应该能称为眼睛的黑洞直勾勾地对上了解嶙。紧接着,他大嘴一咧,似是一个阴森的笑。
解嶙的心中无来由地咯噔了一声。
第26章血池血魔(二)
妙然仙子猝然站起身,一向冷静端庄的她竟有些破音:那边有什么!
她这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解嶙身上,解嶙遁无可遁,只能在一道道并不和善的目光之中缓缓握紧天征。
天征在解嶙的识海之中,轻缓开口:解嶙,来者不善。
解嶙看着那只血魔,内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道:我知道。
瀚辰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血魔已被少卿君束缚住,瀚辰便收了剑,漠然地扫了一眼被众人围攻着的解嶙和已经被捕的血魔,重新坐回座位上,看戏似的俯视下方。
少卿君薄凉一笑:我说呢哪来的妖气,原来是有条蛇从不知哪的阴沟裂缝爬进来带过来的呀。
解嶙拧紧了眉头。
他上辈子那么讨厌少卿君,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少卿君不管干什么,上来往往便是要先贬低一番妖类,好像妖类真的肮脏丑陋一无是处。
少卿君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出手,欲将解嶙当场击杀,解嶙不欲动手,但无奈那些人越发猖狂,出手愈发狠辣,解嶙光靠闪避已无法自保,万般无奈之下挥剑抵挡,可在他剑抬起的那一瞬间,少卿君嘲讽的声音就在整个大殿里回荡:妖物就是妖物,披着人的皮囊又能如何,内里脏得不成样子,还不是阴沟里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解嶙横剑挡下逼命一招,扬首看向少卿君:是啊,有的人披着人皮,下面是妖,顶多算个东西;可有的人披着人皮,下面的都不是个东西。
解嶙意有所指,直叫少卿君听得一张脸青白交加,顿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解嶙身上,从而忽视了手中还禁锢着的血魔。
瀚辰怒斥:少卿!
少卿君猛地回了神,但血魔狡猾无比,他那一张恐怖的脸,顿时转了回来,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少卿君的禁锢,他行动敏捷,叫人难以预测,妙然仙子一弯柳叶眉紧紧蹙起,挥手而出柔韧白练,白练如捕猎的蛇,势头很猛,齐齐朝血魔的手脚冲去,企图缚住血魔,夺走它的自由。
然而血魔并非善类,它的身体扭过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全部绕过了妙然仙子的白练,而它已经找准了一个方向,就是解嶙这边!
妖物!你竟与血魔勾结,欲放出魔物危害苍生,你果然心思歹毒!解嶙刚刚拦下夺命一招,厮斗之中他挂了些彩,心情不佳,转头一看发出此等言论的就是那个搅屎棍谢运,顿时怒气攻心,手中的力道没有收住,一剑刺伤了对面与他缠斗之人,转头对谢运怒道:你怎还没死!
剑尖入肉的那一瞬间,解嶙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难以轻易地走出泰明殿。
谢运仿佛终于找回一些自己的场子,开口便道:妖物,你终是本性难改,竟众目睽睽之下伤人性命,你真是
说完他还拂袖转身,仿若接下来的话有多难以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