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我回来了。对不起。花了很久……太远了……真的太远了……”方征把子锋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梳着他微乱的发梢,双眼含雾。
子锋猛然挣脱出来,遍布眼泪的脸部肌肉紧紧绷着,他用力拉扯着方征的衣领拽到脸前,浑身抖得厉害,手攥得生痛,嗓音沙哑着发不出一个字,似哭又似在笑,半天才颤着:“原来你,还能回来。”那语气中含着太多的辛酸怨愤,却更有藏不住的喜悦。他几乎是表情扭曲地哽咽道,“你又骗了我。但这次很好。不愧是你,征哥哥。”
方征柔顺地任子锋手劲凶狠地揪着他的衣袍,并没有丝毫反抗:“对不起。小锋。但这次,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能回来。我在地下……”
方征想说一直拼尽全力地修行回身体、与薨渊争夺水精,漫长的时间,十万丈的虚海,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回来。等他终于凝回地面……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可是看着子锋的表情,又觉得自己的辛苦实是不值一提,只举重若轻说道:“……费了些周折。刚才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小锋,你真的做到了。华族这些年过得很好。都是你的功劳,也实在是辛苦了。你都是为了我受的苦。我这次既然回来,就……”
子锋表情更扭曲了,他似是终于找到倾诉委屈对象,又似郁结终于爆发,双眼通红得可怕:“你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还丢了十六年!你还不许我跟你去……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狠心……你是圣人嘛……”他肆无忌惮地伏在方征肩上又哭了起来,那失而复得的安全感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怀抱所触的是方征新身体的体温,和人的肉.体似没什么区别,有微暖的温度。
子锋死死攥着不放手,犹觉得远远不放心。子锋侧过头朝着方征袒露的看似脆弱脖颈狠狠咬了下去。咬得既狠又深。子锋没听到方征吃痛的声音,也不推开他,任他扎到那锁骨下面,子锋尝到了血腥味,意外这散着金色光芒的新身体,原来皮下也有血肉,是不是会感觉不到疼痛呢?
等子锋那报复泄愤般的噬咬终于抬起头,他只见方征苍白脸庞上有一点汗水,锁紧的眉头和下唇上的齿印都显示着刚才他在忍痛。子锋一愣,眯着眼睛又揪紧方征的领子,用一种刻意做作的怀疑音调问:“你怎么不喊疼呢?”
方征伸手搂着子锋的腰,轻言慢语道:“比我给你的痛,这又算什么……”
这话撩得子锋头皮一阵发麻,他的气犹自未消,酸楚道:“你总是这样哄我。也就知道我吃你这一套。然后你就又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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