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其实并非现在才有,自那日在景泰宫中误食饭菜后,便隐约泛起。元霄只当是先前水土不服,上吐下泄没治个干净。他本心大,不觉得有什么。元霄捏着指根,一粒血点就像是逃匿一般消失不见了。仿若错觉一样。
这马车如今拔汗所言,十分宽大,再坐两三个人也绰绰有余。如今这车内只有他和古尔真两人,未免有些空寂无趣。
古尔真叫元霄来,当然不是为了与他面面相觑的。他原本以为,元霄定然会问些什么,可对方竟然坐着仿佛一座雕像。古尔真还记得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侍卫,还是个和元霄有过节的侍卫,左思右想之下,便重重哼了一声。
这一声,终于将元霄给哼回了神。
“要我帮你叫他吗?”元霄道。
没有料到这一问的古尔真懵了一下:“叫谁?”
“叫今拔汗。”元霄平静无波道,“你不高兴,不就是因为他走了吗?”说着他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面上浮起忧愁,“我懂的。温仪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很想生气。”
古尔真暂时不管温仪和元霄是什么关系非要生气,他微张着嘴,对于身份忽然被戳穿,还有些不能回神。“……”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捅破窗户纸前,能不能给一些准备。
古尔真皱着眉头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啊。”元霄往后一靠,倚在窗户边,一手支着头,痞气尽显,如同一个山大王。他一脸‘这明摆着’的表情,“他对你那么好,瞎子都看的出来你身份不一般。”
古尔真沉默了一下,忽然换了神情:“那是他要我这么做的。”
哦?
这倒是有意思了。元霄略略坐直身体,面上露出兴味。
这位抒摇太子露出真容,倒确实如民间所说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夺目。这么扎眼在他和温仪面前晃来晃去,是就怕他们猜不出来他才是太子么?今拔汗身上的杀伐之气浓郁地藏都藏不住,别说现在不戳穿,到了平都,往元帝面前一站,元帝就知道谁是谁。大家都混过军队和宫中两个地方,谁能骗得过谁。
元霄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觊觎我抒摇皇位。”古尔真道,“所以要通过控制我,来得到抒摇。”
元霄却摇了摇头:“恕我直言。”他直接了当道,“控制你,还不如杀了你来得划算。”这个故事编排得太差劲了。哎,这是不是欺负他年轻,以为随便糊弄就能骗过去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他有误解呢?太子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明知是信口雌黄,可还拆穿的那么快。古尔真和元霄没什么好聊的了,他干巴巴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本就是他瞎编的。
元霄一拍手掌:“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
坐在前头的温仪和今拔汗忽然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怒吼。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