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从筠是他们共同的师父,他的死亡是众人心中永远的痛,如今能够归来,即使仅仅是几片残魂,也足以让他们感叹良多。
这是跨越了生死相隔,跨越了漫长时光的一幕。
“你们在谈论什么?”水无涯把玩着烟杆儿,嘴唇微勾缓缓走来,“是关于师父的事情吗?那个细作就是可恶,把主意打到师父身上,死有余辜!”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弥丙大师。
弥丙双手合十,对着沉香木微微躬了一个身,“敖施主,多年不见。”
裴暮雪微微颔首,弥丙是一个隐世高人,他对他一直心怀崇敬。
“那人对敖施主所施的术法,我有所耳闻。今日前来,便是希望能够尽绵薄之力。”弥丙道。
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覆在沉香木之上,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声音。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施术之人本领高强,我虽略通门道,可是难以破解。”
他很惭愧。
应如是微微叹气,不过依然礼数周全地说道:“有劳大师。师父已回归,便是一件喜事。既然是术法,总有解决之道,倒也不必操之过急。”
可是,弥丙依然脸色难堪,眉头紧皱,甚是忧虑,“昔日,我的师兄炎乙同敖施主是至交好友,他虽然已圆寂,可若是见到他如此,一定非常痛心。”
他离开后,水无涯冷着脸,闷头抽着烟,“师父是何时回归?”
裴暮雪道:“就在对决那日。”
他隐瞒了无凌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二十年了,风雨又要来了,”水无涯冷笑了一声,一反常态阴沉着脸,“师父因为阴鬼而死,如今归来的原因,我想不出第二个。”
沉香木中依旧沉默,任凭三人担忧猜测,做不了任何回应。
裴暮雪叹息一声,拂袖收起沉香木,“温吉星的信在你手中吗?”
应如是闻言,拿出一张纸,“他是昨日悄无声息离开的。怪我,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给他正确的指引。他怀揣希望而来,却形单只影而去。”
温吉星的信只有寥寥数字,可裴暮雪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感情。他付诸东流的努力,一腔终究毫无用处的热血,还是压垮了他。
可是,他却没有明说,接下来将会去何处。只语不详焉提到一句,有了明路可走,即使离开门派,也不会放弃修仙之途。
几人皆叹息,他这样的弟子鲜有见到,明明有更轻松的活法,却执拗,不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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