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此刻淡然无忧的样子,季北城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头,一旦沈璧知道沈秋泓还活着,只怕这平静的日子又要结束了。“算了,不说了。事情尚在调查,等确认了再告诉侯爷也不迟!”
“随你。”
“侯爷可知昭阳亲王的事?”据季北城所知,这件事尚未从福州传到侯府,所以沈璧应该还不知道。
“昭阳亲王?”沈璧放下酒杯,以眼神询问。
季北城道:“听闻他在东瀛威望很高,是个颇厉害的人物。”
沈璧当然知道。他十岁就听说了这人的名字。沈秋泓说他多谋善断,忠勇无匹,更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
“那又如何?”沈璧不以为然。无论他有多厉害,沈璧都会杀了他,为沈秋泓报仇!
“如今他这么一走,很长一段时间里,东瀛都不会再踏入云楚地界了。换言之,沿海一带会太平很久。”季北城缓缓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走?他死了?”沈璧愕然。
“嗯,刚收到的消息。”季北城继续道,“没了昭阳亲王,东瀛便如被人卸下双臂,若再遇到内部争权之乱,恐怕自顾不暇。”
沈璧低笑,笑声中却满是嘲弄,“这下好了,说不定沈秋泓终于有机会跟他一决高低了。”
季北城见他连饮几杯酒,欲言又止。
沈璧放下酒杯,合上眼,靠着椅背打起盹来。“不说了,我困了。”
季北城知道,他又想起沈秋泓,想起小时候的事了。“侯爷,我抱你到床上去睡,莫受凉了。”
“嗯。”沈璧极轻地应了一声,张开双臂,抱住季北城的脖子,姿势毫无防备。
季北城见他睫毛微颤,白皙的脸颊上沾满红晕,眉头皱的特别委屈,只觉心都要化了。将人放到床上后,跟着上|床,在他身旁躺下。
沈璧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房中早没了季北城的身影。
他昨天喝了不少,以至于今日头痛欲裂,嘟囔着季北城为何不拦着他?随即又一想,他想喝,季北城也未必能拦得住。
说曹操曹操到,沈璧刚坐起身,季北城就端着醒酒汤进来。见他醒了,笑着将醒酒汤递过来,“快快喝了。昨晚醉成那样,福伯可没少唠叨我。下次侯爷浅尝即止,莫要如此尽兴了!”
“知道了。”这么顺从,倒让季北城愣了一下。若是平日,他是一定得怼回来。
季北城想着沈璧是不是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心里正甚为欣慰,又听沈璧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自然是哥哥抱回来的!”
沈璧眯眼反问,“你抱回来的?”
季北城点头,尚未发现沈璧语气里隐藏的危险,“那么远的路,手都要断了。阿璧,你可得好好谢……侯,侯爷,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侯爷,侯爷!”季北城站在门外,满脸无辜地拍门,“我昨日抱你回来,天都黑了,没人瞧见,真的!好阿璧,你给哥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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