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也是你自找的,上师府老天师暴毙,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旁人躲都来不及,可你倒好,上赶子趟浑水。你不会是觉得师风语能护得住你罢?”
“嗨,护不护我,这是他的事情。护不护他,那是我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贺九卿趴倒,两臂交叠在一处儿,下巴压在上面半眯着眼睛道:“我这个人天生浪骨,不知道什么叫该做不该做,我唯心而已。旁人喜不喜欢我,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人生本来就很苦了,谁会为了旁人的屁话让自己更的更苦啊!是不是,师尊?”
华笙嗤笑,将他的衣衫拨开,清理,洒药,包扎,一气呵成。末了,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你师伯知道温城的事,在殿里大发雷霆,待你们回山,定然不会饶了你们。彼时你只管听训便是,旁的罪用不着受,没那个必要。”
贺九卿愣了愣,随即歪过头来问道:“师尊,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其实就算你没发现我偷盗了碧沉珠,你还是会责罚我,因为你责罚了,就能堵住师伯的嘴,我就不用进戒律堂当众受责了,是不是?”
华笙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变相承认。
贺九卿一拍床板,低声骂:“卧槽!原来是这样!那师尊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师尊要杀了我,真的是,你下回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你在外头胡作非为的时候,跟我商量了么?”
贺九卿哑口无言,索性又歪风似的靠在华笙怀里,哼哼唧唧道:“疼疼疼疼疼!要师尊哄哄才能好,要师尊抱!要师尊揉一揉!”
“活该,疼死你算了。”
华笙话是这么说的,可双臂很诚实地环了上去,将下巴抵在小九的脑袋上,声音又低又沉:“简直拿你没有办法,好像每件事都跟你有关,又像是毫无关联。我也不想深究,可你若是敢撒谎,定杀不饶。”
“知道了,师尊,待游历回山了,你就别放我出来了罢。我一个人在外头还挺怕的。”
“行了。别贫了,起来罢,出去看看。”
“嗯,好。”
贺九卿起身,肩头的长发立马就散了下来,他这才想起先前被魂千的弥散削碎了发冠。一时有点忧愁——不会束发。
只得悄悄瞥了华笙一眼,见他没反应,使劲挤眼,结果还是没反应,赶紧又挤了两下。
“怎么,眼睛要瞎了?”华笙的不近人情和不解风情全华南的弟子都知道。
贺九卿横了他几眼,这才两手齐上往华笙腰上摸,结果摸了一圈,也没摸到发带什么的。于是直接摊手要道:“师尊,给个发带什么的呗?我这披头散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死了老娘似的。”
“你是什么都敢要。”
随手抛过去一条,贺九卿接过,一端咬在嘴里,一端往头发上绕,笑嘻嘻道:“咱们是道侣嘛,有什么不敢要的?我以后要睡师尊的床,枕师尊的枕头,盖师尊的被子,还要抱师尊这个人。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刨谁家祖坟。”
华笙瞥他一眼,抬腿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话太多了,以后还是把你嘴堵起来为好,听着聒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