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眼看他两培养同桌情,四处张望。忽然看见窗外一个背着书包正走向教学楼的男生,急忙扯了扯俞绥:看。
怎么了?俞绥问。
杨飞文:符翔啊,他回来了!
俞绥匆匆往外看,果然看见符翔,急忙扒拉了两口饭撂下筷子冲出去。
晏休待在原位没动,还拽住了杨飞文:你让他自己去就行了。
啊?杨飞文摸不着头脑,瞅瞅晏休又瞅瞅窗外,没忍住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们绥儿还挺关注的呢,比同人还能舞。
晏休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杨飞文:......没有。
俞绥这趟去的时间很长,谁也不知道他跟符翔保证了什么,只是当天下午,符翔在办公室承认了麦大永和申济等七个人对他长时间的霸凌。
之后有俞绥交出视频音频作证,七人组的处理结果下达飞快,几乎刚上报,退学处分就发了出去,而且因为麦大永等人前期态度的问题,学校对他们的退学处分之后会在学校官网上挂着。
这个处分,在他们以后转学的时候还会一直跟随在档案上。
七人组的家长当然不干,气势汹汹地冲到学校,据说还准备了横幅,说不撤销退学处理就要在校门口闹。
校方拿出视频音频以后,家长们立马来了个态度大转弯。
不能公布出去,我家孩子还小!麦大永的家人抓着校长哀求。
校长身后那少年人面对这样的闹剧一点儿外露的情绪都没有,被手指头指到面前了,还能平静地反问:你家孩子小,别人家的孩子就不小了吗?
他问的那么认真,严谨的好像在探讨一个不懂的学科问题。
麦大永家里普通,转学要费心费力,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深怕他身上沾上污点,那家长疲惫之下崩溃地哭了:我不管那么多!
她好像才想起来还有别人,转头指着申济的母亲:都是你带头弄的馊主意!
申济的母亲也烦她:还不是你儿子带坏我儿子,要不然哪来那么多事,我还没说你呢!你们家必须对我儿子的前途负责!
晏休对他们的拉扯不感兴趣,确认七人组的处分结果被板上钉钉就走了,顺便捡走了蹲门口偷听的某少爷。
出于对符翔的保护,校方没有对符翔这个部分做详细说明,符翔回来以后老师解释他是因为家人生病回去照顾,摘了出去。
通知下来以后,文三和文六举杯同庆。
晏休回班的时候感觉班里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大对劲。
以前面对纪检部部长,文三班是敬畏里夹杂着一丝丝害怕,这次回来以后,文三班集体星星眼。
那目光灼热地盯着晏休的手,让晏休下意识松开了俞绥的后衣领。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晏休问。
俞绥趴在座位上,心虚地闭上眼睛: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他真的什么也没说,是同学们自己cp脑,脑补出了一出晏休为了他背地里处理七人组的大戏。
俞少爷好不容易跟部长大人缓和关系,哪里敢告诉他哦,没什么,就是有人给我俩组了cp或者哦,是这样的部长,他们以为你为了我干了黑勾当,他们以为你冲冠一怒为蓝颜,居然干背后拖人进巷子里暴揍这种阴损事儿。
后来俞小少爷又正儿八经找晏休道了一次歉,亲自上小卖部捞了两瓶酸奶,附赠一张福来到的会员卡,他捏着卡牛气哄哄地往晏休的桌子上一扔:拿去刷。
福来到的会员卡做的豪气冲天,牛角logo占面积特大,到哪都独树一帜。
晏休瞥了一眼那卡,按着笔头把它拨到一边,宠辱不惊地问:又怎么了?
俞绥靠坐在桌沿,拎着领子散热,可见外面天气确实不怎么凉快,平时这种天儿少爷是绝对不会出去半步的。
没事。俞绥说,你拿了就是接受我道歉了。
道歉?
俞绥撑着桌子弯下腰去,声音小了点:之前在办公室里那么跟你说话,不是在针对你......
晏休一抬头就能看清他乌漆的眼睛,下意识往后挪了些,手指捏着水笔掉转方向,笔头一侧对着俞绥轻轻一点,想说他没在意这个事。
俞绥握住他的笔,换到座位上坐着,小声嘟囔:别老戳我。
是因为我的私事所以我......他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拧了下眉,算了,反正对不起。
晏休眉梢微挑,直觉自己触到了什么地方,他也没问,松开了笔,左手上扬。
这个姿势看上去像是想摸俞绥的头,晏休的手落下去,在俞绥过长的发梢上轻轻一刮,轻声说:头发太长了。
第19章
男孩子头发短,往往半月一个月要修剪一次。俞绥的发尾尖尖,后仰能扎到后颈没入衣领中,已经过了二十六中中学生仪容仪表的标准线。
但俞绥珍重自己的尊贵的头颅,不愿意随意交给不熟悉的理发店。而他熟悉的理发店要乘坐两趟公交跨过两条马路,俞绥懒得去。
临近纪检部仪容仪表大检查,晏休提醒三次都被无视以后,跟易田借了一个黑色小发圈,按着俞绥,把他发梢捆在一起,扎出个指节长的小揪揪。
小揪跟在脑后,乌黑的色衬得俞绥颈部白皙胜雪。
一般这个年纪的男生给按着扎个揪非得跳到房梁上去,俞绥不一样,他十分臭屁地翘腿坐在桌子上:是不是很帅?
晏休拿他没辙,无语地看着他。斜对桌的梁文很给面,大声地鼓起掌:帅,纪委你把他那衣服再扒扯扒扯就更帅了!
俞绥立马瞪那厮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根,见没发热才放心地缩回自己座位上。他趴到桌上去,后脑勺的小揪就翘起来。
很快小揪被扯了一下,晏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上课了,别趴着。
俞绥头皮发麻,赶紧扒了他的手端端正正坐起来。
他跟晏休的相处模式变得很和谐,上课下课,晏休去纪检部值班或者开会,他就帮晏休交作业,有时候要填信息表,他就抄过笔唰唰地给晏休填上。偶尔吃饭会跟晏休凑到一起,跟在晏休身后有时候还没有排队的困扰。
还有微信。
小少爷被拒绝过一次,现在就是看晏休再顺眼也不乐意丢掉面儿再过去问一次,这事就梗在他这儿惦记了一段时间。
但晏休上学时候基本不碰手机,俞绥没有找到这个合适的台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
你后来跟符翔说了什么?晏休有次想起来,问。
聊这个的时候,俞绥抱着两颗篮球,跟在晏休身后去还器材。
每回只要到需要组队的时候,他和晏休十有八九会被分到一起。
俞绥当然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缘分,完全是人为作祟,他就当不知道,一旦晏休看过来,他还能现场表演一套迷茫,震惊,怎么这么巧?
俞绥想的入神,没留意晏休说了什么:嗯?
嗯完他自己回想起符翔这两字,哦了声:也没说什么,就是用了点资本主义的力量。
说着他摸了下鼻尖:可能被讨厌了。
这位少爷的开头这么委婉,晏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他也不是很好奇别人的事,只是刚好想起来罢了。
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俞绥走到他边上,声音小了些,符翔一开始不承认,是因为觉得那些垃圾退不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