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狠狠地变了变,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仿佛赵然不认识她这件事,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眼睛瞪着赵然,用力的深吸了两口气,高傲的仰着下颚,我爷爷可是丁昭,你们赶紧救我下来。
赵然迷茫的看着她,丁昭是谁,我也不认识啊。
这话说出来,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不认识她,已经算是得罪人,没想到这人居然她爷爷都不认识!
丁瑶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尖声骂道,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连我爷爷的名字都没听过。
还想在B市里混,趁早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她气得冒火,等骂完了人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些人若是走了,下批人不知何时才会过来。
她总不能就这么被挂着,神色高傲的指挥着他们。
你们赶紧救我下来,你们在这里站着,我要是在鬼树上受了伤,我爷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然嫌弃的撇撇嘴,关我们甚么事,你被鬼树挂在树枝上,也不是我们的错,怎么能怪我们呢。
丁瑶被鬼树枝缠着手脚,在树上挣动着,我管你那么多!你们不救我下来,我爷爷肯定找你们!
赵然,哦,这么说起来,你们家还真是遗传的不讲道理啊,可惜我是被吓大的,就是不怕。
你爷爷再厉害,能有我师叔厉害么。
好吧,就算你家爷爷有我师叔厉害,还能有我师叔祖厉害?!
啧,把我师叔祖名号嚷嚷出来,怕吓着你!
拼爹拼长辈的,他土原寺可不缺,赵然才不怕。
就算那女孩表现得再不可一世,他也没觉着有啥好害怕的,反而对拴着她的鬼树挺好奇的。
看着那些乱舞的枝条,神色好奇的跟了停说话,这树看着也不怎么危险啊,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这位姓丁的姑娘,都被挂在树上都这么久了,也就被树枝缠绕着四肢,没办法从树上下来而已。
没有受伤不说,好像被捆得也不太紧。
被挂在树上,还有力气来指挥他们。
那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让赵然忍不住怀疑,这鬼树究竟是想杀她,还是想跟她在树上荡秋千玩。
唔有点像某些羞耻的捆绑play。
赵然看着那些胡乱挥舞的枝条,神色赫然,真的是越看越像,反正她看起来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主要那张娇媚的脸上,没甚么惊慌意味。
遇险的人都不怎么害怕,他们这些旁观的他人,自然是感觉不到害怕的。
加上她高高在上的位置和姿态,就跟演戏似的。
赵然撇了撇嘴,看着被挂着的人和树,慢慢的就只剩下看戏的心情了。
甚至还忍不住胡思乱想,脑补些乱糟糟的东西。
了停是个苦修的和尚,没他那满脑子的黄色。
看着鬼树枝异常温和的动静,略微思索了片刻,想明白其中的原由。
低声跟赵然解释道,应该是这位施主身上,有携带着镇邪的宝物,令鬼树枝有些忌惮,不然肆意妄为。
赵然点点头,这样啊,也行叭。
了停眯着眼睛打量树上的少女,再看看周围蠢蠢欲动的树枝,轻轻摇了摇头,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是自然,鬼树地底下最早埋葬的,那可是数十口的冤魂。
自成型以来,就凶得很,可谓是威名远扬。
加上这么多年,吞噬掉的许多骨血怨气,但凡是侵犯了它领地的,都会被毫不留情的直接绞杀。
它本身是棵百年古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树干粗壮无比,枝条柔韧难缠,这些树枝动起来后的威力,堪比满树都栖息着各种粗壮的巨蟒。
能够轻易将骨肉全部绞碎,拉进泥土里。
这院子里可是鬼树的大本营,地底树干上栖息着不知多少冤魂,就算丁瑶身上有镇邪的宝物,也坚持不了多久。
快到手的猎物,鬼树是绝不会放过的。
他正解释着,一律站在旁边,看着道浓黑的鬼脸黑影,朝着丁瑶扑过去,张开大嘴咬向她腰间。
那里挂着串精致银铃,底下坠着朵白玉雕的莲花,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是件难得的灵器。
鬼脸扑向银铃,刚接触到莲花,就被那乳白色光晕所伤。
莲花银铃的威力甚大,鬼脸发出声无声尖锐呐喊,表情狰狞的扭曲着,眼眶鼻孔嘴巴都移了位置,扭曲的都看不出来是张鬼脸了。
原本浓厚的黑气也消散了许多,凝聚成小小淡淡的一团。
却仍旧不管不顾的,拼着被消耗殆尽的后果,将那莲花银铃包裹在内。
几乎与此同时,缠着少女的枝条动了。
尖锐的枝条犹如柄利剑,哧溜一声扎进她肩膀,再毫不犹豫抽出来,带出串红梅般艳丽的血花。
他们就站在鬼树底下,离得不远。
听着枝条扎进血肉里面,发出两道沉闷的声响。
大蓬血雾在空中炸开,像是突然绽放的红花,树枝争先恐后的伸长过去,将那些血雾全部吸食掉,丁点都没有落到地面上的。
吸过血后,树叶被染红了些许,边缘像是被镀上了红光,隐隐带着些妖异的感觉。
原本温和的枝条变得躁动,慢慢勒紧了捆着的人,树枝齐齐化作开刃的利剑,从四面八方围向中间的丁瑶,蓄势待发。
这些变故都发生在顷刻间,丁瑶刚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尖叫出口,就看着周围针对着她的、尖锐如剑的鬼树枝。
那些树枝,就像打磨光滑的利刃。
还是从战场上被带下来的那种,带着满满的阴森血腥味道。
这些树枝,根本不怕她的护身符,刚被树枝扎穿的肩膀就是明证。
她就算再自信高傲,也知道这些树枝的危险性,它们会破开她的防御,随时可能把她扎成筛子。
会不停流血、甚至漏风的那种!
而她流出来的血液,就会像刚刚那样被鬼树吸食干净,甚至连半滴都不会落到地上,不留痕迹。
面临着生命危险,她总算是感觉到了害怕。
肩膀的伤口疼痛难忍,脸色惨白着,在尖锐树枝的包围里瑟瑟发抖。
看着赵然他们,声音不再高傲,救、救救我。
她还不想死!
这该死的鬼树,为什么能破开她的银铃防护?!
那可是她爷爷给她准备的灵器!整个B市都是独一份的,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宝贝!怎会如此。
赵然撇撇嘴,所以说啊,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丁瑶白着脸色挂在鬼树上面,被树枝上散发的血腥气逼得抖啊抖,看着赵然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和不甘,恨意在她心里不断翻腾的着,如同汹涌的潮水。
她身份特殊,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争相讨好她,把她当作公主似的护在手心里。
从来没有让她真正受过伤,更加不会让她如此受辱。
若非这次她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执意要单闯4号楼外围,提前跟师兄们分开,不小心被鬼树缠上,怎么会遭此大罪。
怎么会被这些乡巴佬趁人之危!
不仅不主动救她,竟敢让她开口求人!
这些土包子到底知不知道,B市丁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很好,丁瑶恨恨的想着,她算是记住这些人了。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