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决然,震惊了一整个船舱的哨兵。
他保住了一命,却一辈子都成了个半残。
说来也是好笑,他嫁的大皇子是个废人,他也成了残废,两人废物到了一起,也算是搭配。
他不爱大皇子,大皇子也不爱他,在嫁入皇室的第一晚,大皇子便把话说的明白——
“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夫罢了,你不必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干涉你,而且,只要你把嘴巴闭紧,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我能保你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大的自由。”
许是同病相怜,两人倒是相敬如宾地过了几年,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后来大皇子精神领域崩溃陷入相对死亡状态,陆榕身为大皇子身边人有重大犯罪嫌疑,被拉入监牢审讯。
经过一番酷刑之后,陆榕见到了邪王。
邪王是大皇子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也是在那个皇宫之中,陆榕既敬且惧的一个特殊存在。
他隐约记得邪王在他昏沉之中于他耳畔叫了声“小嫂子”,然后以一种邪王不该有的轻柔力道为他擦干净了脸蛋,而后对他说:“本王只走了两个月,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可怜。”
陆榕咳出了血水,夹杂着血色的唾沫有一些落在了邪王的那张从不离身的铁灰色面具上。
邪王的手顿了一下,才漫不经心地将那血水用带了白手套的右手擦掉,他看了眼上面的血渍,沉着声音道:“最多三日,本王带你出去,他们不敢再对你用刑,你也争气点,活过这三日。”
“活着太累了,西法尔。”陆榕努力抬起头,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他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覆面,道:“你杀了我吧。”
邪王苍蓝色的眸中有风起云涌。
陆榕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作想。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么?”邪王拉下了他不离身的白手套,白玉雕琢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陆榕的脸颊上。
这种触感像是清亮的玉石在面颊上移动,所触之地一片舒服的微麻。
“等你出来,我便告诉你。”邪王的手指慢慢落在了陆榕的眉心,他似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乖,听话,本王一定会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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