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尔揉了揉陆榕的脑袋,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说:“我给你说实话,但你不许哭,我们先说好了,行不行?”
陆榕抬眸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敢和我讲条件?”
“……好吧,不敢。”西法尔失笑,按着陆榕的手在自己的伤疤上轻轻移动,手法倒是挺娴熟暧昧,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机甲爆炸的时候,我险些被炸成碎片,不过命不该绝,被救回去的时候还有一线生机,身上的皮肤基本上换了一遍,精神领域受到冲击太大,直接进入深度昏迷状态直到前段时间才醒过来。”
西法尔感觉到陆榕的手指在发颤,连忙接着说道:“我也没受太大罪,难熬的时候我都是昏迷着的,身上的伤疤其实也能去掉,不过得等一段时间,这是最新移植的皮肤,还没完全贴合。”
“没受太大罪?这叫没受太大罪?”陆榕已经哽咽,视线也彻底模煳,他不想像个娘炮似的哭哭唧唧,但是他听着西法尔轻描淡写描绘着血肉模煳的场面,便觉得心脏像是被钝刀子给不停切割磋磨似的。
全身的肌肤重新组合一遍,甚至三年之后都还没完全恢复,这是怎样严重的创伤,他简直不敢细想。
还有,精神领域陷入昏迷状态,这基本上就是溃散了,哨兵但凡陷入这种崩溃,基本上是不可能昏迷的。
众所周知,狂躁症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人清醒地感受到数倍的痛苦,他们不可能昏迷,但凡有昏迷的欲望,就会被精神领域唤醒,周而复始,直到他们被磋磨的受不了而选择结束生命。
西法尔到现在都还在骗他。
而正是因为如此,陆榕才觉得心里面更难受。
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才从地狱里面爬出来见他。
西法尔最见不得陆榕这样,他禁不住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将人抱在怀中哄着,说道:“就是不想让你难过,才选择不说,本想着以后慢慢能煳弄过去,反正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吧,我总觉得就算我再烂,你最终也会原谅我。”
陆榕死死抱着西法尔的后背,不愿松开分毫。
“那你怎么……不继续瞒着了?”陆榕哽咽地问道。
“因为你这个坏家伙,居然背着我去相亲了。”西法尔觉得自己挺委屈,好不容易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把自己收拾的像个人样来见陆榕,却发现这坏东西居然活脱脱像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渣男。
西法尔说:“皇兄以前就告诉我,人的信任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如果被欺骗了太多次,再深的爱意都会被消磨殆尽,我真正感到害怕的,是你发现了我的身份,却又始终装作不知道,只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演戏。我不敢赌了,我害怕比起让你知道我是源体人的后代,你更难原谅一个欺骗你的我。”
“你也知道你瞒着我,对我有多大伤害?”陆榕带着浓浓的哭腔,轻轻捶了他一拳,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上,说:“我成天像是个看傻子精神分裂似的,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痛苦。”
西法尔:“……我可以解释。”
陆榕:“你不许解释,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我要哭一会儿才能缓过来,你闭嘴,不许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