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赵瑶出声打断:你休想!
明明是想好好谈心,结果弄成一场冷战,温如言捧着那小匣子重新搬回偏殿内居住。
直至初冬时一场小雪来临,温如言因为省着药丸,所以平日里还是一只小奶猫。
清早见着殿外的雪,温如言探着脑袋从窗户跃下。
原本干净整洁的雪地里便落下一串串的梅花爪印,赵瑶早朝回宫时,看着那满身沾着雪花的小奶猫在雪地疯玩,心间更是不畅。
她独自住在偏殿,当真一回也不来主殿,赵瑶生气想用食物威胁,可又怕她倔强的当真饿死也不吃,再者更怕她偷跑出玉清宫,到时寻起来更为麻烦。
因此让宫人好生备着膳食,唯恐怠慢了她。
可数月未见,她却开心的很,好似当真没看见自己一般,从长廊跑过回了偏殿。
陛下?女官捧着厚重的奏折,见近日女帝情绪颇为不好,亦不敢多问。
赵瑶缓过神来沉声道:你们先去主殿,朕有事随后便来。
是。
从长廊穿过,赵瑶望着那只小奶猫进了偏殿,犹豫的抬手推开殿门入内。
殿内尤为暖和,小奶猫探着脑袋窝在矮榻的毛毯里,眼眸直直的望着走进来的赵瑶。
温如言心想难不成自己跑的太急,所以进错殿门了?
可主殿与偏殿离的又不近,不应该弄错啊。你还要置气到什么时候?赵瑶沉声坐在一侧。
喵。小奶猫趴在毛毯里,不再理会人。
赵瑶看向窗外飘落的雪,方才察觉自己衣裳上亦被融化雪水的沾湿,指腹轻触及时还有些微凉。
一人一猫大半日便就这般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温如言比不过,只好咬着白玉瓷瓶绕过屏风。
温如言别扭的穿上衣裳,绕过屏风,走至静坐在矮榻旁的赵瑶。
心想这人就是个木头,一动不动的真是佩服了。
我好好的在偏殿待着,又没碍着陛下的眼,干嘛来找事啊?温如言特意的将陛下两字说的极重。
赵瑶哪里听不出少女的话,偏头看向散落长发的少女说:你知道在宫里什么最重要吗?
少女倒着茶水递了杯过来,而后自己捧着杯茶水抿了小口道:我又不是宫里的人,没必要知道。
你太放肆了。赵瑶伸手握住放至面前的茶盏,神情淡漠的看了眼少女,明日你来朕跟前当差。
温如言被茶水呛得脸颊通红,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差错了。
为什么是我?
赵瑶抿唇抬手擦拭脸侧的茶水,看着极不乐意的少女说:欠债还钱,你要是不乐意,可以身抵债,兴许等你年老色衰,朕可以考虑放你出宫。
你个臭流氓啊!温如言真的以为自己耳朵出差错了。
怎么几个月不见,赵瑶怎么变成流氓了。
狠话嘛,谁不会说,可欠的债,温如言还当真没法还。
次日赵瑶大清早便等着少女来伺候,谁曾想都快出宫去上早朝,方才见着捧着女官帽的少女嘴里塞着糕点跑上来。
宫人们候在步辇旁,赵瑶看着匆忙戴上官帽的少女,并未出声而是独自入步辇。
大雪地里行走的极慢,冬日里天凉的早,温如言被冻的脸颊通红,看了看这随行的宫人们,方才发现自己这衣裳好像不太一样。
待至大殿,女帝入内,温如言同宫人候在外边,见一位女官同自己衣袍差不多,便稍稍靠近过去细声问:请问为什么咱两的衣服不太一样?
女官看了眼这女帝亲自派过来的少女,帝王即位多是会培养心腹,女子为官者极少,女帝自即位以来还是第一次亲自指派少女为女官,苏清自是细心的照顾解释:你我身为女帝跟前伺候的女官,自然是旁的宫人嬷嬷不同。
哦,这样啊。温如言看着外面的大雪,牙齿不禁打颤,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呢?
即是同僚,大可不必尊称,苏姐姐便好。
原来姓苏啊。
温如言学着这文邹邹的说法:苏姐姐你好,在下温如言。
呕,真的是满分嫌弃自己哦。
早朝结束时张尤谋同一干官人出大殿,正思索着事物时,却忽然瞥见一熟悉身影。
这不是云城那温姑娘吗?
张大人,早上好啊。温如言伸着小手隔着众多的官员挥了挥小手。
张尤谋碍于官员,只得绷紧着脸浅笑回应,而后便出了宫道。
待官员离去之后,大殿空旷了不少,赵瑶独自坐在高位批阅奏折。
苏清看了眼那傻傻杵在一旁的温姑娘,不由得叹了声。
南国金銮殿乃皇宫内最为恢宏大气的宫殿,无论是琉璃屋瓦,亦或是金砖瓷器,再者是金漆装饰雕刻数枚的数百梁柱,这寻常人初次入内,自然也是难免看花眼。
你退下吧。赵瑶何尝不在想少女怎么一点声也没有,顾忌一旁的苏女官,方才出声。
苏清迟疑的看了眼没动静的少女,正想提醒时,方才察觉女帝的视线落在自己这方。
难不成女帝是要自己出去?
赵瑶看着苏女官默默退出大殿,而那少女蹲在看着这金灿灿花纹的地砖。
唉,她若真有贪财之心,赵瑶反倒不发愁了。
你愣着做什么?赵瑶收回心神,催促的看着少女,茶水该添了。
哦。少女走上前倒了杯茶水,而后眼眸望着这偌大的龙椅突然的说了句,你冬日里屁pi不冷么?
赵瑶一口茶水喷在敞开的奏折上,脸颊微红了起来,眼眸微恼怒的看向口不择言的少女。
温如言从袖间拿出帕巾递过去说:这可不怪我,你自己把自己给呛着了。
你最好不要胡乱说话。赵瑶拿过帕巾,见是自己给她的那块手帕,心间情绪方才消了大半。
大殿内尤为空旷,温如言看了看这没有点人气的殿内出声:你觉不觉得这里阴深深的啊。
赵瑶擦了擦嘴,将帕巾递过去应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数场谋朝篡位,几乎每一道细缝都曾染上过鲜血,尤其是这龙椅,大部分南国帝王最终都死在上面。
少女接过帕巾,满是深意看向赵瑶,伸手拍了拍赵瑶的肩说:那你多珍重啊。
倘若你不气朕的话,兴许还能多活几年。赵瑶伸手拍开少女的手,决意要与她保持些距离,省的被她误让自己是个轻浮之人。
温如言吃疼的揉了揉手背说:你轻点啊,大冬天又没护手霜,这都该生冻疮了。
赵瑶见此,又有些懊恼自己下手兴许过重,便将暖手炉递了过去:拿着。
好暖和啊。少女捂着暖手炉说道。
待午时出大殿,风雪仍旧未曾消停,温如言缩着脑袋试图蹲在赵瑶身后挡风。
你这般怕冷么?赵瑶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袖的少女,心间不由得升起怜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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