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他走了,那几个人才敢回到桌上来。
我小声问戴宗:哥,适才上家里去,是去看月娘去了吧?
戴宗红着脸啊了一声。
我说:哥,别怪兄弟我说你,哪儿有这么追女人的?今天送花,明天送果子,东西送来了,你人又躲着不见面,她哪儿知道你想干啥?
戴宗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不想见她,是她不肯理我啊。我看,月娘妹妹她是根本就没有看上我
啧,糊涂了不是?人家月娘可是大家闺秀,到底是矜持。咱们老爷们儿就得主动点,就跟咱们闯荡江湖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戴宗还是面红耳赤的,明显还是不怎么该咋办。
正说话间,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一碗莲子粥落在面前。
大姐姐刚做的莲子粥,教我给你送来,说是你肠胃不好,先吃点粥润上一下,这才能喝酒吃肉。
我赶快双手接过来:玉楼,看看又辛苦你跑这一趟。你大姐姐呢?要送粥她自己怎么不来啊?
孟玉楼斜了戴宗一眼,笑道:这事儿,你去问她啊。
我站起来送着玉楼往外走,阮小七突然把身子一横挡在面前:哟,叫我们瞅瞅大官人这体面的,出来喝个酒还有小娘子过来送点心呢?
我说这位娘子,粥怎么就送来一碗?怎么着不得让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每人一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孟玉楼的脸色一红,没有说话。
我道:阮小七,这是我妹子,你给我放庄重点,别乱说话。
阮小七大惊小怪地叫道:哟,是你妹子啊?我看这模样长得也不象啊?我说这位妹子,你说婆家没有啊?要不然哥哥我跟你说一个?
看见我们桌子上那位没有,浪里白条张顺,长得跟你是一样白,你们俩人可般配着哩!
张顺他们那一桌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孟玉楼被气得脸都红了,我恼得正要上前打阮小七,却见戴宗一个箭步冲上来,照着阮小七的脸上就是一耳光,怒声道:怎么跟大官人家里人说话的?还有点规矩没有了?
所有人都被惊得呆住,阮小七捂着脸结结巴巴地道:戴,戴院长,我就跟这小娘们儿说上几句话,你就动手?还拿不拿咱们当兄弟了?
宋江的脸色也变了。
第139章二郎替你出头
戴宗道:阮小七,戴宗这一耳光是教你作人的!现在马上给这位妹子赔礼,?听见没有?
阮小七也是个暴脾气,?哇呀一声冲上来就要打戴宗,?被武二一把捏住拳头背在身后。
张顺他们那一桌的人都急了,全都围过来,?死盯着武二,?虽然不敢动手,?眼神全都不善。
林冲不动声色地站到我身后,拳头已经默默握紧。
要是论身手,张顺他们几个全是菜鸟儿,上了岸,?连李逵都打不过,?林冲和武二每人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们几个。他们也就是仗着这会儿人多,能耍一下贱就耍一下贱。
宋江道:戴院长,?你的性子向来平和,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家兄弟,?哪儿能说动手就动手?
戴宗抱拳:哥哥,适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位妹子来给西门大官人送碗东西,?阮小七就满嘴不三不四的戏弄人家。
咱们梁山好汉第一条,便是不欺良家妇孺,他阮小七欺的还是咱自家兄弟的家眷,你说这事儿戴宗该不该管?
阮小七捂着脸小声咕哝:她算是什么良家妇孺,当我们不知道呢?全是他西门庆娶回来的妾!现在说是自家妹子,?以前全都是娼妇!
大胆!武二一声暴喝,把阮小七按在地上,照着脸上就是一拳。
阮小七哪里抵得住他的拳脚,当即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花荣从后面抱着武二,死活拖住:二爷息怒,阮小七他向来粗卤惯了,你莫要与他一样。
武二瞪着一双虎眼道:老子再说一遍,西门庆的家人便是老子的家人,西门庆府上的女人全是老子的妹子!他骂我妹子是娼妇,敢是欺我武二没脸?
所有人被他这一嗓子给吓住,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就连向来最不怕死的李逵也呆着脸把嘴闭得死严。
武二又把手指向阮家那几个兄弟,连带着张顺也指了指:你们几个给我记住,往后但凡再说我家里的女人一句二话,我武二的眼睛认得他,这双拳头却不认得他!若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会比老虎更硬,你便大胆说去!
那几个人夹着肩膀全都不敢出声。
宋江打了个哈哈道:二郎消消气,适才怕是小七兄弟多喝了两口酒,一时失态,此时我代他赔个礼,请二郎恕罪则个
我一口打断他:不必公明哥哥代为赔礼,要赔也是阮家那几个兄弟代为赔礼,还有张顺,适才那事儿也是因你而起,你也要给我妹妹赔礼。
对面那几个人黑着脸全都不肯开口。武二紧了紧拳头,死盯着他们几个人看。
被他的眼神给逼得没处躲,还是阮小二心眼儿最活,当即抱起拳来,对着玉楼施了个大礼:这位妹子对不住,适才我那兄弟一时醉酒冲撞了你,我阮小二代他赔罪了。
阮小五也上来行了个礼:俺也向您赔礼了。
张顺被逼不过,也过来对着孟玉楼施了一礼:适才那话不是我说的,是他阮小七说的。不过这话扯上我了,我便也赔个礼,妹子,对不住了。
既然他们几个当众说了这话,我也就不再多计较了,护着孟玉楼回去,二郎,戴宗和林冲也都跟上,出门就见月娘和娇儿还有瓶儿都在不远处站着呢。
合着刚才是一起上来送的粥,她们几个在门外等玉楼。
戴宗一看见月娘,手脚又不知道要往哪儿放,转身要跑,被我一脚踩住鞋底儿。
月娘走过来,先把玉楼扶在怀里看了看,小声问:妹妹,适才没事儿吧?
孟玉楼摇头道:我没事儿,适才戴大哥和二爷已经替咱主持过公道了。
月娘看了二郎一眼没说话,却对戴宗说道:适才谢过戴院长护我家姐妹脸面。
戴宗不敢看她,低下头躬身施礼:大娘子言重了。
吴月娘没再多说什么,扶着玉楼和几个女人一起转身回去了。
林冲,武二我们三个人一起看向戴宗,就看他抱着拳低着头,身体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汗都流到脖子上了,人还没动。
我和二郎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笑了。
林冲拍了拍戴宗的肩膀:戴院长,人家走了,咱们进去喝酒吧。
戴宗这才象是刚醒过来般地啊了一声,转身跟着林冲一起回屋。
就听林冲小声对戴宗道:戴院长,其实女人没你想的那么吓人,她们有时侯表面上说的是一个样子,心里想的又是一个样子
戴宗道:林教头,你教我
有林冲那个有娘子的教育着,估计戴宗追女人的进度可以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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