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尤为的冷,月份还早着时就下了雪,隆冬腊月的日子里更是铺天盖地的雪,夜里时常都能听见树子被厚雪压断后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若非早些时候村里的村民往宅子里送了炭来,这冬怕是真有够难熬的。
杨晔在卧房里写字手都冻的发僵,文章都写得歪歪扭扭的,瞧着心里也是烦躁,他添了些炭火进盆子里,屋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阿喜跑哪里去了。
冬日里冷,阿喜手上长了些冻疮,在白儿纤细的手指上十分醒目,夜里发了热后又痛又痒,杨晔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就不让他白日里做针线活儿和一些别的费手活计,闲着无事,人就在屋里坐不住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他这阵子闲闷的慌,收拾了书具,他准备叫上马车带阿喜去一趟村里。
阿喜去了吴永兰的房间,刚从里头出来便听见下人说杨晔在找他,要出门到村里去,他赶紧去了马厩那边。
杨晔看着人穿的有些单薄,拉着人去屋里捆了件厚实的披风。
顺手又从衣架子上拉了一条围脖下来往阿喜脖子上缠。
阿喜拦着他:“太、太厚了不舒服。”
杨晔抓着他的手哄道:“这条白兔毛的围脖围着最好看,每年冬天我最喜欢看你围这条了。”
阿喜敛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只好任由着他把围脖给围上了,等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后,杨晔这才牵着人出去,临上马车前又叫了小人把手炉拿来让阿喜捧着。
杨晔这趟去村里是想瞧瞧村民们种植的果树,听说又有村民开垦了些荒地,问杨晔种植些什么好,杨晔打算卖玫瑰花酱,也就想让村民多种植些玫瑰花,而且花的成长周期也不像果树那么久。
其实差人传达一声便好了,但想着村民这两年都在给福禧斋供应木薯,他亲自去瞧瞧,也让村民们心里更稳妥些,毕竟做生意,有统一价格还低廉的原料进货渠道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杨晔正想着事儿,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两人皆是向前倾倒,他眼疾手快抱住了阿喜,马儿嘶鸣了一声后被车夫驯服。
“怎么回事!”他掀开轿帘子,车夫慌着一张脸道:“小人该死,让老爷和夫郎受惊了,方才有个人直冲到了马儿跟前,小人怕撞着了人这才着急勒住了马让马车颠簸了。”
“老爷,给口饭吃吧老爷!”
不过一瞬,见马车停下后,几个衣衫褴褛之人围了上来,拉着马车车沿。
“你们这些刁民,赶紧走开,别耽搁了举人老爷出门办事。”
杨晔前几日听说县城里来了好些难民,一直没有出门没瞧见,今儿才知道这些难民都跑到城门口聚集着了。
他叫住车夫,从马车上下去,阿喜急忙把车上有的一点吃食递了过去,是一些本来要送给村民的红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