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回地在墙两侧角力,这时候身侧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砰地一下,刚好撞上王巍伟的后脑。这里忏悔室的门都是铁锁门,四角都是铁皮,一下子撞在王巍伟头上,登时让略站上风的他头晕眼花,樊澍恰机送出一脚,将他蹬回忏悔室里,再砰地把门掼上了。这边才终于喘过气来,浑身都疼得厉害,汗流浃背,王巍伟可是个好对手,个头又比他高半头,这一套擒拿估计在队里都少有敌手,如果没人帮忙再过几招他非输不可了。
一抬头,果然是凌衍之站在阶梯上面瞥着他。忍不住呸了口血沫子,心里有气喘不平,又打得浑身血涌,肾上腺素下不去,“你怎么多等一会,我被打趴下了不更省你事。”
凌衍之抿着嘴冷着脸,他状态也不太正常,没好气地顶回去:“那家伙比你强,我一个人搞不定他。”
樊澍火往头顶上冲,他从来不发火的温脾性碰着凌衍之全给抛九霄云外去了,这家伙怎么就跟个辣椒水似的?他再也忍不住碰地一下拍在凌衍之肩膀上,推搡着一股大力把他抵到墙上,攥得肩胛骨到上臂几乎全麻了:“你意思是你搞得定我?我他妈欠了你的所以怎么被你对待都是活该是吧?!”两个人身子贴在一块,滚烫的气息交哺在一起,凌衍之挣了挣,他挣不开这双好像铁铸似的手臂,好像囚笼一样把他圈在中间,这种无力反抗的惯性让他几乎下意识地一动不动,放弃了挣脱,眼睛也垂下来,只瞥向旁边。而樊澍突然猛地松开他,好像要抑着自己一样突然狠狠往墙上锤了一拳,指骨兀起的地方登时鲜血淋漓,人却掉头就走,牙缝里挤出字来:“……我他妈喜欢上你就是自虐。”
凌衍之被他呛得出不来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算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待这个人。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悬在中央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好像所有的恨淤积在那儿积攒着就要溃堤,如果终于终于能落到一个具体的目标身上发泄掉该多么爽快,可他又偏偏不愿这个人是樊澍。
明明自己前一分钟还拿枪指着他,享受了一下自己揭破他的谎言之后、隐忍多年的痛恨终于能够宣泄的快感;但后一秒就后悔了,看到他和自己的同僚打做一团,心里头仿佛被剜了一块那样疼。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手帮忙了,帮了以后又兀自生气,到头来两个人是既解不开,又绕不开,都不好过。
……我他妈才是自虐。凌衍之咬着下唇,在心里头骂自己。他用了点劲儿,一不留神嘴里都尝到血腥味。这时候圣地的钟声却陡然响起,低沉洪亮,振聋发聩,朝圣日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一切都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OMEGA们夺取圣地教会所在的闪电战实在是太过清晰高效,显然里面有内应。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全没有接到相应的动静。这会儿他们都穿上神甫的服装,一脸的虔诚肃穆,大弥撒又是到处充溢着神圣的气息,自然连个高声说话的都没有。第一批信众已经满满当当地到达了圣地前的广场,在进入圣地之前最后一次被检查身上携带的物品,并向圣水池中点圣水、划圣号。大主教站在高处,已经换上了披着红幡的圣袍;他身边站着的穿着祭司服饰的正是虞涟,换上那装潢精美的沉重外衣,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是个OMEGA,唯一要说有什么不足的,那可能就是这样的装扮太过适合他,反而显得太美,和旁边那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站在一起,简直让人挪不开眼,像是墙上的神像雕塑里的美青年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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