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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宋铭总觉得背后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有时起夜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往外一望,甚至能看到黑夜中亮起了无数个诡异的光点。但是一晃神,那些光点又都消失不见了。
他觉得自己八成是太累,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也没把这些太当回事。
宋铭看了看窗外,日头快落山了。
他随手从竹篮里提起根粗长的擀面杖,这擀面杖脏兮兮的,丝缕状的红褐色污渍干结在杆子上,也不知到底干嘛用的。
随后,宋铭脚下一拐,走到了本该是车库的地方,打开一扇隐蔽的角门,走了进去。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灼热的恶臭就混在黑暗里,强势地扑面袭来。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既像是屎尿味,又像是腐烂的血肉味,任何人闻见都会忍不住打恶心。
但宋铭仿佛天生嗅觉失敏似的,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满脸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背靠门,右手拿着擀面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左手心。
梆,梆,梆。
片刻后,宋铭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黑暗深处,嘴角像被只无形之手吊着,越扯越大,几乎快咧到耳根。呼吸也愈发急促,两团诡异的潮红迅速爬上面颊。
这是极度兴奋的表现。
今天,从谁开始好呢?宋铭缓缓踱步,像巡视领地一样在漆黑的房间里来回打转。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喂?
哦王总啊!好的王总!嗯嗯没事,包在我身上,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嘛!嗯嗯,那明天见啊。语气明明是欢腾的,可宋铭脸上却违背常理地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到后来,皮肉开始克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满脸的阴狠扭曲,与往日里彬彬有礼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妈的!这些狗崽种仗着有几个破钱就随意把人当狗使唤!操他妈的!
宋铭转身狠狠踢了几下墙角,突然又变了脸,温柔地对着黑暗深处说道:今天你们没事了,别害怕,啊?明天就有大老板来接你们了。反正大家都是狗,我又怎么会伤害你们呢?
说完,转身出门。
是夜。
宋铭在本家吃完饭后,又回到了院子里。他躺在床上,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肉腥味,缓缓闭眼。
他做了个十分古怪的梦。
整个世界都像是罩着片放大镜般,突然变大了数倍。光线昏暗,但他却意外地能看清四周。
裸露的水泥矮墙围出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宋铭心里一咯噔,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他试探地伸出手去推墙,却差点把自己绊地一踉跄。
他随意低头一看。
随后,完全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只见,原本光裸的两只手上覆满了细密的毛,手指也变得奇短,还长出了尖利的指甲。这是狗爪!
他变成了一条狗!
宋铭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却一屁股撞到了水泥墙上。
退无可退。
他害怕极了,张开嘴想大声呼救,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口中漏风般空荡荡的。
他的舌头不见了
宋铭忍不住夹起尾巴,极度惊惧下,他开始不安地挠墙,一下,又一下。
很快,狭小的空间里就漫开一股血腥味。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救他
今天,从谁开始好呢?突然,不远处亮起道光,有个声音响起。
宋铭心头一喜,忙伸出爪子挠墙,刺啦刺啦的:救我!快救我啊!我不是狗!
这么兴奋啊,行吧,那今天就你了。那道声音突然就移到了宋铭头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住后颈拎了起来。
逆光仰望,映入眼帘的确实是个人。
一个,顶着巨大狗头的人。
狗头人咧嘴一笑,尖凸的嘴里细密排布着锋锐的獠牙,涎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宋铭头上。
别怕,别怕。我会好好伤害你的。
别怕?操1你妈的别怕!你看到这副鬼样子不怕一个给老子看看?
于是,宋铭就下腹一酸,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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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大仙,他真的会那样做吗?
会,且等着吧。浮黎笃定,用手一下一下地替傻宝梳理头发。
约莫一刻钟后,天边的鳞片状层云都被染成了橙红色,日出时分,小院里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浮黎拿指头往水泥墙上画了个圈儿,原本的水泥就变成了透明的波纹,众人透过圈去瞧院里的景象。
只见一个穿着大汗衫的男人,手中抓着根长长的麻绳,麻绳另一端,则绑着近十只皮开肉绽、脚步褴褛的狗!
这些狗身上都是一些手掌长的伤口,也不知是刀伤还是鞭伤,外翻的皮肉因失血过多都呈现出了惨白色。暗红甚至是褐色的血渍凝在伤口四周,可以看得出是反复剥裂开过的。
他们行走地极缓慢,不仅是因为失血,还因为脚掌上满是外翻的指甲和细碎的划口,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眼儿的疼。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男人强行拖动这些狗发出的。
汪汪嗷呜呜呜围墙外的狗看到兄弟们受到这般对待,都忍不住仰天长嚎起来,嚎叫声中充满了悲愤与仇恨。
看来昨天梦里做的还不够狠汪!就应该把这种恶人碎尸万断啊汪!
就是啊汪!便宜这个黑心人类了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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