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浮黎一点也不虚,一本正经地胡扯:你难道忘了我是白泽?白泽者,晓天下状貌,通万物命数,所以我不仅知道你是白蛇,我还知道......他指了指道场中心,坐在那里的讲道的,是金龙真灵!
金龙真灵......重复这句话的不是别人,却是一直都很安静的傻宝。
浮黎以为傻宝好奇,便解释道:没错,看样子是一条真身消散多时的金龙了,气息浑厚,生前大约也是叱咤一方领海的人物,只是没能渡过天劫,落得个把真灵寄在人类壳子上的境地,真是惨呐!
浮黎本意只想嘲讽一下这条龙的运气太差,但落到别人耳朵里,就成了对英雄迟暮的惋惜。
傻宝:......哦,你不是不喜欢龙吗?
是啊,那种滑不溜秋还没毛的东西我当然不喜欢。浮黎随口答道。
但转念一想,不对,他有和傻宝说过自己讨厌龙族吗?傻宝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傻宝才是真正的白泽,可以读心?
浮黎狐疑地瞥了傻宝一眼,听傻宝又说:我也不喜欢龙族,尤其是接近你,觊觎你,对你不怀好意的。
比如某条曾窥伺过了君山主美色的祖龙。
浮黎却以为傻宝是在说敖沉,顿时就放下心来,甚至觉得自己这么怀疑傻宝实在有点对不起他,于是转身撑住傻宝的膝盖,倾身上前,凑过去亲了一下男人的侧脸。
然后又轻轻地对着傻宝耳朵吹气:那种小臭虫,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我的眼里只有你呀。
说完,把脸埋到了男人的肩窝里,痴痴地笑。
情话技能满点!他都快被自己甜晕过去了嘻嘻嘻。
陈担生:......喂,看到我这个大活人了吗?
陈担生咳嗽了几声,努力刷存在感:当今世上已经没有金龙了,龙族仅剩黑青白三个分支,虽然我们都有怀疑过嬴宫主身体里的很可能就是象征国运的金龙,但至今还没人能亲自证实,没想到浮黎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愧是白泽,天赋能力太强大了!
浮黎把头抬起来,谦虚道:也还好。
陈担生又说:我审查名单的时候看到,傻宝的原型一栏上填着车前草,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普通的药草要成精十分艰难,甚至是万中无一。
顿了顿,他提议道,有些新生妖灵会对自己的种族认知有偏差,说不定傻宝就是把自己的原型弄错了呢,浮黎你要不用能力看一下?免得出什么差错。
不要。浮黎和傻宝异口同声地说。
既然已经互表心意了,浮黎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怀疑傻宝,至于外人,就更没那个立场替他怀疑了。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傻宝的手背,说:没这个必要,他是我用帝流浆催生灵智的,一瓶下去就算是路边的野草也能成精,这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你,他原型是什么,又关你什么事?浮黎冷冷反诘,决定做一回被爱情蒙蔽双眼,为男朋友插别人肋骨两刀的初坠爱河小男人。
好心换来一阵怼,陈担生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好坐直身子,强行定下心神听真龙之灵讲道。
龙和蛇之间自古便有渊源。
蛇修炼数千年,讨封成功后入江河化蛟,蛟修炼数万年,渡劫成功后入海化龙。所以听真龙之灵讲道,对陈担生的修炼还是很有帮助的,不过片刻,他就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地。
再也无暇顾及浮黎二人。
暮色四合,子夜浓黑如墨。
道场里静悄悄的,唯有金龙真灵苍远的声线徘徊在夜色中,烛火熹微烁动,在浮黎眼前晃出了一片残影。
他往傻宝肩上一靠,悄声道:太无聊了,你听,我睡会儿。
傻宝嗯了声,放松了被靠的一边肩膀,好不让肩胛骨膈到浮黎。
其实睡觉这种事情对浮黎来说可有可无,但那金龙真灵讲的东西实在太浅薄了,连当年紫霄宫道场的千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权且当个睡前故事倒还不错。
很助眠,一下子就能睡着。
浮黎本来的打算就是眯眼小憩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甘泉道场里的灵修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浮黎坐直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发现傻宝居然还保持着他入睡前的姿势,忙上前替他松了松肩,问道:你就这么让我靠了三天三夜,不累啊?
傻宝摇了摇头:不累。
不知怎么的,浮黎从傻宝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便随口调笑道:你还真像你大哥,他更夸张,听道听上几千年都不喊一句累的。
没注意到这话说完后,傻宝骤然绷紧的身体,浮黎环视一圈周围所剩无几的灵修,低声询问傻宝:我直接把道场睡过去了,他们没说什么吧?
没有。傻宝摇头,道,我跟他们说,你听道的时候大有感触,顿悟了。
顿悟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
它有可能发生在听道的时候,发生在读经书的时候,当然也有些天赋极高的人,可能在大马路上啃着八块钱一个的山东煎饼时,就突然啪嗒一下顿悟了。
和修符一脉的一点灵光即成符,世人枉费墨与朱一个道理。
当然以上两种纯属阶级敌人,是要被酸成柠檬精的平庸灵修拖出去吊起来打上八百遍的。
傻宝扯的谎还算正常,在骊山道场听道顿悟的灵修不胜枚举,浮黎并不是个例,不会太过突出。
于是浮黎给了傻宝一个揶揄的眼神,笑道:干得漂亮!
第54章决战骊山之巅
为期三天的听道结束,马上将要迎来骊山道场的重头戏决战骊山之巅。
已经离开道场的灵修们大都回了房间休息,为明天的比试养精蓄锐,浮黎二人也跟着等在甘泉道场外面的接引人回到了青荇殿。
虽然浮黎在听道的时候习惯性摸鱼,导致现在还精神得很,但他担心傻宝撑不住,也就没有瞎闹腾。
两人直接合衣躺到了床榻上,浮黎睡在内侧,只见幽幽烛光爬进床幔,轻柔地映照着傻宝线条凌厉的侧脸,为冷白皮肤染上一抹胭脂色。
窗外秋虫儿闹声间或喧起,时间在虫鸣声中不知不觉地流逝,片刻后,浮黎耳畔也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床帐外的宝珠缀帘偶尔被风吹得左右晃动,相互撞击发出叮咚脆响。
浮黎听了一夜。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灵修们就被带到了骊山宫后方的深林入口。
夜里可能下过雨,入目是三条泥泞的黄泥小径,分别岔开通往不同的方向。路上抛着许多不规则的石子,些许不甘落寞的杂草从石子里支棱出来,可以看得出是人为打理过的。
而三岔路口立着一块青石界碑,上面只有两个字:禁地。
浮,浮黎前辈,早上好啊!俞舟横在人群里看到了浮黎,笑着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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