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东自知理亏,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原位,等吃完晚饭,他又跟便戏法似的变出两只兔子蛋糕,用来当饭后甜点刚刚好。
这大抵就是爱屋及乌的效果,由于苏岁安喜欢绒绒,连带着温黎东对绒绒态度也软化了很多。
小兔子蛋糕暂时哄了苏岁安开心,这让温黎东稍微松了口气,这大半天的功夫没白费就好。
苏岁安只吃了两口就觉得这味道无比熟悉,但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吃过。
温黎东问:好吃吗?
苏岁安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于是在第二天,温黎东又带着秘书来了公司附近的手工面包坊。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腕上是名贵的手表,眉目冷峻,气场强大,怎么看都与这色调柔和的面包坊不相符。
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眉目温和,在温黎东来时就将门牌改成了打烊的状态,这位客人已经连续半个月出现在她的店内,不买东西专包场,左右是个大主顾。
温黎东将外套脱下,又将手表放置在一旁。
要说怎么哄人,温黎东有自己的经验,苏岁安热爱的无非只有几样东西,钢琴、美食与温黎东。
温黎东已经把自己给苏岁安,所以只能在前面两样上下功夫。只是做甜点这技术多年不用有些生疏了,他也就是练习了那么多天才敢把东西往家里带,好在苏岁安说了好吃。
最近陪同温黎东前来的都是陈秘书,他只要在一旁坐着就行,到时候了试吃一下那些蛋糕,任务就算完成。
望着工作台前围着围裙的温黎东,陈秘书的神情格外奇怪,他不得不感慨一句,爱情果真是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好东西。
试试。温黎东面前摆了四份甜点,只有两份是带回家的,其余的会分给陈秘书和老板尝味道。
陈秘书觉得自己的工资真挺好赚。
自从在林老师音乐会上闹了一场之后,苏岁安就不装傻了,以前是装给苏家那群人看,现在苏家人都已经知道了,那还装什么?
装小傻子也挺累的。
下午,苏岁安带绒绒在琴房弹琴。绒绒还小,一双小手够琴键都十分勉强,但却十分专注,大概是遗传了苏岁安在钢琴上的天赋,一下午居然也能弹出几个调子。
苏岁安想着等绒绒再大一点就让他正式学弹琴。
叔叔是我的妈妈吗?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绒绒突然问道。
苏岁安怔忡一瞬,低头就对上了绒绒那双明澈的眼眸。
我苏岁安犹豫着,他不知道是否该跟一个小孩儿说这些事情,绒绒并不会懂。
绒绒手脚并用爬到苏岁安身上,小脑袋放在苏岁安的胸前,道:叔叔总是和爸爸一起睡,朵朵说只有爸爸妈妈会一起睡。
还未等苏岁安回答这个难问题,绒绒就倏然睁圆了眼睛,然后捂住了嘴巴,他眼睛一眨,一串眼泪就掉了下来,苏岁安有些懵,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哭了。
苏岁安有哄孩子的经验,但那时绒绒没有哭。
苏岁安手忙脚乱地给绒绒擦眼泪,孩子一哭,他也跟着心慌,乖啊,怎么突然哭了?
绒绒趴在他怀里哭得实在难过,抽噎说:我说错话了。
苏岁安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绒绒还小,他分不清很多事情,但能分清父亲是否喜爱自己,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他说漏嘴了,不可以说大叔叔是爸爸。
绒绒的言语在苏岁安耳边炸起一片雷,他脑子充斥着轰鸣声,让他无法思考。心脏逐渐被钝痛侵袭,他从前只觉得温黎东不喜欢绒绒,小朋友好可怜,然而知道真相后,苏岁安才明白什么叫做痛心。
苏岁安不知道温黎东不认这个孩子的原因,然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便是,绒绒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位父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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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苏岁安哄了绒绒很久才把他哄好,他抱着绒绒去了窗边的沙发上,小朋友很黏苏岁安,头埋在他的肩上,时不时抽噎一下。
绒绒,简单的几个字在苏岁安嘴里打了几个转才被说出来,你可以喊温黎东爸爸,也可以喊我妈妈。
绒绒很好哄的,闻言就从苏岁安怀里爬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他的眼睫毛,一张小脸有些脏兮兮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抽噎着问:真的吗?
苏岁安点头,真的。他又羞赧地笑了笑,说:如果你愿意叫我爸爸那更好。
妈妈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奇怪的。
唔那就喊爸爸好了,绒绒又抱住苏岁安,像只小树袋熊,那我就有两个爸爸啦!
绒绒飞快地亲了一下苏岁安,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小爸爸!
即便绒绒还小,也能隐约感觉到在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人是谁,现在苏岁安都说了可以叫爸爸那就一定可以叫爸爸,虽然他还是胆怯,但在温黎东回来时还是喊了一句爸爸。
绒绒这一喊,空气都陷入了寂静。
温黎东脸色冷了下来,环视四周,沉声问:谁教的?
王姨终于回过神来,她惊慌地看了苏岁安一眼,正要解释什么,苏岁安却抢先一步开口,他挡在了绒绒面前,同温黎东对峙,道:我教的。
温黎东胸腔里浮动的怒火被瞬间浇灭,他的神情鲜少的狼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教的?
佣人们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纷纷自觉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绒绒看温黎东生气了,抬起小手勾住了苏岁安的指尖,求助似的小声喊道:小爸爸。
小爸爸?绒绒的声音闯入温黎东的耳中,他不太明白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绒绒的言语,苏岁安心头发涩,他质问温黎东:绒绒本就就是你的小孩儿,为什么不能喊你爸爸?
谁告诉你的?温黎东心头升起一阵烦躁不安的感觉,绒绒与他的关系是他最不愿意让苏岁安知道的事儿,并不是不让苏岁安知道,而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这次有苏岁安护着,绒绒胆子大了点儿,没有哭也没有躲,仰着小脑袋眼神迷茫的看着温黎东,什么告诉不告诉呀,自己就是大爸爸的孩子呀。
苏岁安不想在孩子面前爆发争端,他让王姨把绒绒先带到院子里去玩一会儿。苏岁安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现在却成为了另一个孩子的父亲,这场面有些可爱又有些搞笑。
待客厅只剩他们二人,苏岁安别别扭扭地说:我偷听到的。
偷听到的?温黎东看着眼前的苏岁安,心中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