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样的人。苏岁安抽噎着说,其中一定还有事情,他一定做不出那样的事情,说不出那样的话。
我知道。温黎东温声道。
其实温黎东不知道,那时温黎东也还年轻,苏岁安的离开也会让他茫然无措,也会让他失去理智,他会觉得苏岁安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又实实在在的被那样的苏岁安伤害着。
次日,苏岁安眼睛肿成了两颗桃子,温黎东看到之后笑话他,然后被他砸了一枕头。
你不许笑!苏岁安愤愤道。
温黎东举手投降,好,不笑了。
然而这话一落下,他便笑出了声,冷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这一笑,让本来具有攻击性而深邃的五官染上些许温度,苏岁安脸不禁有些红,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算了,不跟你计较,我去洗漱。
接着便逃也似的去了洗漱间。
温黎东立即跟了上去。
苏岁安速度很快,温黎东并没有比他慢多少,于是趁他离开前,堵住了他。温黎东抬手指了指自己唇,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干什么?!苏岁安凶巴巴地瞪着温黎东。
温黎东眸光一闪,道:昨晚不是很主动吗?今早也想要一个早安吻。
苏岁安推了一把温黎东,耳根子染上一层粉,走开走开!绒绒还等着我一起吃早餐。
温黎东不让他走,垂眸看着他,说:亲不亲?
简直就是威胁。
其实苏岁安不亲也没有关系,这件事的主动权本就不在他手中。温黎东想把他亲哭。
不亲,苏岁安就要往外跑,我还在生气!还没原谅你。
苏岁安总是很心软,但又嘴硬,总觉得那么轻易就原谅温黎东是不行的,显得他好没用,指不定以后又会被欺负。
下一刻,温黎东毫不客气地将苏岁安压在了墙上,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便低头吻了上去。苏岁安惊得立即闭上了眼睛,任由男人在他嘴中扫荡。
迷迷糊糊中,苏岁安想着,果然不强硬点儿是要被欺负的,以及,温黎东不是人。
最后,苏岁安顶着两颗桃子和一张红得不正常的唇下了楼。
餐厅中,绒绒果然已经乖乖坐在椅子上吃早餐,他一见苏岁安下来就高兴地喊了一句小爸爸。
苏岁安走过去揉揉他的头,说:好乖。
呀!眼睛红红,绒绒懵懂地看着苏岁安,嘴巴也好红。
苏岁安实在没有想到能够同时在两个人面前丢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孩子,总之就是很奇怪。
好了,认真吃早饭。苏岁安红着脸转移话题。
王姨在一旁看着那叫做感慨万千,这好歹是有一个家的样子了。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平静而悠闲。何凝从景苑离开的第二天就去了英国,看样子是十分放心把绒绒放在景苑。而苏岁安回到乐团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那次受到袭击的皆是乐团中的主要成员,于是偌大一个乐团,因为这次意外停摆了将近一年,时间已经够久,心理创伤的影响也差不多消除,是时候重新启动乐团。
苏岁安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毕竟总在家待着也不是办法,他又不是温黎东养得金丝雀,得有自己的工作与事业,而且他也向往着那个位置。
在一个下午,苏先生突然到访,那时只有苏岁安和绒绒在家。苏先生的车就在门口,能不能进来就是苏岁安的一句话。
苏岁安并不想同苏家的人有过多牵扯,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他喜欢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有绒绒、有温黎东、有心爱的钢琴就很好。
然而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先生的车还停在庭院外。
苏岁安狠不下心赶人,王姨只能偷偷打电话给温黎东,问该怎么办。温黎东听后沉默半晌,告诉她一切都听苏岁安的。
岁岁,那位先生还在门外。王姨犹豫着说。
苏岁安怔忡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良久,后才再次开口,说:让他进来吧。
苏先生一如既往地气势摄人,哪怕穿着休闲也挡不住他那身气质。他并非空手而来,手中提着礼物,他将东西交给王姨,接着才坐到苏岁安对面的空位置上,倒是一点都没有客人的自觉。
这是庭院旁的一个偏厅,秋日的暖阳照在两人的身上,苏岁安并没有同苏先生打招呼,而是专心地看着院子里同Polly一起玩闹的绒绒。
苏先生的视线顺着他望过去,有些诧异,温黎东的小孩儿?
苏岁安捏起一块糕点,就着茶水慢慢吃了,这才回答:是我的小孩儿。
他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就如同他现在的态度一般,他对苏先生是敷衍的。
怎么会苏先生哑然,半晌,他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温黎东的孩子,但由于两人的关系,所以也算是苏岁安的孩子。
这算是私事儿,苏岁安不想与苏先生多说,他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苏先生,问:苏先生今天就是来找我说这些的吗?
不是,苏先生说,我只是想来问一件事。
您请说。苏岁安道。
苏先生沉思片刻,问:你有一块刻着一个苏字的玉佩吗?
苏岁安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当然有,那是附在他襁褓中的物品,之后便被他一直好好收着,他的姓也是来自于这块玉。
然而苏岁安答道:没有。
苏先生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了然一笑,道:我知道了。
他没有说他知道什么了,但苏岁安明白对方手中一定是有了证据,他的回答根本就不重要。
待苏先生离开,苏岁安就把自己锁进了琴房,以至于温黎东回来时根本找不到人了。
暮色四合,温黎东把院子里的绒绒抱回屋内,还跟小朋友打听他另一位父亲的情况,小爸爸今天有不开心吗?
绒绒靠在温黎东的肩头,小腿一晃一晃,说:没有呀。
把孩子暂时交给王姨后,温黎东上了楼,手里拎着一份刚出炉的点心。推开门,琴房里空无一人,温黎东挑挑眉继续往里面走,果不其然在露台发现了正在沙发上打盹的苏岁安。
这里正好可以看见绒绒。温黎东不禁有些吃味,那崽子就那么好看吗?生闷气也不忘关注。
秋日,太阳下山后会这片大地上的温暖,温黎东担心他着凉,便过去轻手轻脚地抱起来了他,苏岁安并没有睡得很沉,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
唔,你回来了。苏岁安头靠在温黎东的胸前,迷迷糊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