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窗,不必这般多礼。贤枢道。
从前他觉得匡志这个人,虽有才华却太过板正不会变通,少了几分聪颖。
如今看来,这人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日后入朝定也是个难得的能臣。
想着,贤枢看他越看越满意。近几年,朝中老臣当道,躺在功劳簿上不干事儿,皇兄成日里埋怨天、埋怨地的。
等这波孩子长起来就没那帮老家伙什么事儿了!
此事,到此便算了结,接下来便是善后。
几人坐着吃了会儿茶,实在没什么其他共同语言,匡志坐了会儿便起身向几人告辞。
段子真忙将外头的丫头、仆妇唤进来,嘱咐道:好好送小公爷出去,再者将我那儿收着的今年江南新供的织金软花缎子拿六匹,凝云墨拿四方一并给小公也带上。
匡志推辞道:这世子不必
你且拿着!段子真道,令弟的事儿终是我对不住你家。
闻言,匡志没再答话,拱拱手便跟着丫头们出了叙花厅。
匡志刚踏出叙花厅,就听见身后林琅玉说道:这事儿多亏匡兄瞒下了,若是闹大了母亲和黛玉不知道又得赔多少眼泪。
文曲星叹了口气:那丫头,哭不得!
你妹妹?段子真问道,姑娘家总是爱哭的。
闻言,匡志步子顿了一顿,接着上了一顶锦布小轿。
院内,春花烂漫,柳杏飘摇。
匡志走后,几人自在多了。
段子真将茶盏朝着案桌上重重一放,接着将腿一并翘到了桌子上,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说罢!究竟还有什么事儿瞒着爷!你们几个,趁早交代明白!
他话音刚落,贤枢一个洋糖山楂就扔过去了!
哎呦!
让你嘚瑟!
几人笑着,将林琅玉在贤枢和林如海夫妇面前对文曲星身世解释的那套说辞又同段子真说了一遍。
傍晚,几人吃了饭各自回来府。
刚回到自己院内,巧荷便命人捧了茶出来,又问道:今日齐国公府公子来府上了,说是有急事找公子,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嗐!不过是学里的事儿,没什么。林琅玉敷衍道。
闻言,巧荷悬了一天的心才彻底落了下去,接着她略带抱怨道:原是学里的事儿,那一会儿两位爷记得去太太那边儿报个平安。那这个齐国公公子也太性急了,何苦急这一时?弄得人心惶惶的,还撞见了咱们姑娘。
怎么回事?妹妹可有受伤?林琅玉立马紧张的问道。
这时,灵栀从外头进来笑道:人齐国公公子又不是马匹骡子!不过是跟咱们姑娘碰了个对面儿,两人离了八丈远呢!哪儿就伤着了?
林琅玉松了口气:那便好。
第三十七章
灵栀说着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小丫头,又将怀中收着的两个精致的暗花囊分别递给了林琅玉和文曲星。
她道:这是姑娘给二位爷做的!方才我去太太处取东西,姑娘让我顺路给爷带回来。
林琅玉和文曲星接过荷包,荷包做得十分精致,绣样大方、精巧细腻,可不比锦玉坊中绣娘们绣得差!
林琅玉看着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却说道:她身体本就不好,做这些东西最费心力,还是得少做。
还少做?灵栀一边儿帮着整理着绣帘,一边说道,咱们姑娘这大半年来就拿了这么一次针线,前还听几个婆子说闲话呢!
什么闲话?林琅玉脸瞬间拉了下来,有什么闲话可说的?咱们家是请不起绣娘、买不起绣品还是怎么?非得让自家小姐做这些东西?
文曲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消气:这府里的丫头、婆子心术厉害、眼里没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同她们计较。
爷您也别气,我当时就给她骂回去了。灵栀一副不平的样子,咱们姑娘如何,轮得到她们一帮下人挑三挑四的?我将话放那儿了,日后我若再听见什么三言两语的,我就去回她们二奶奶,看不揭了她们的皮!
闻言,巧荷忙道:哎呦呦!你不搭理她们就是了,何苦找事?二奶奶成日里忙得跟什么似的?你就少给她找点儿麻烦吧!
见此,林琅玉和文曲星齐齐笑出了声。灵栀性子伶俐,泼辣护主,贾敏就喜欢她这爽快的性格,所以将她放在林琅玉屋里伺候。
林琅玉也喜欢这个姑娘的泼辣伶俐,有时候有些话自己不方便说,灵栀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譬如今日之事,若是自己为了这事儿去和府里婆子理论,实在有失身份气度!
但灵栀将话放那儿,那帮爱嚼舌根的婆子怎么说也会收敛些。
林琅玉和文曲星吃了一杯茶,便起身朝着林如海夫妇院子里去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假山水榭、水声潺潺、莺雀清啼,春色满园。
文曲星打量着手里的荷包,问林琅玉:你说这荷包,宝玉会有吗?
应该有吧林琅玉犹豫了一会儿,接着用肩头碰了碰文曲星的肩头道,哎!你冷眼看了这么久,你觉得今世黛玉对宝玉
文曲星啧了一声,蹙眉道:我看着倒没什么。只是他俩真要有什么,也不能让咱们看出来呀,还是防着点儿吧!
林琅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有:没事儿常说说宝玉坏话!
另一头,宝玉正和晴雯等人碾着花汁子。
阿嚏!宝玉猛打了个喷嚏。
见此,袭人等人忙关切道:怎么了?可是着了春寒?了不得,我去沏碗姜茶来!
宝玉摆摆手,不在意道:不碍事,估摸着是谁在背后议论我吧
至林如海夫妇住处,只见贾敏和黛玉正临窗对坐下着棋。
黛玉上着鹅黄色银滚边锦襦,下着一条妃色洋驺裙,乌黑的发间仅别了一根素玉簪,看上去仙姿飘渺,宛若神仙妃子。
见了林琅玉和文曲星,她抬头一笑:哥哥!
贾敏招呼他们坐下,又命人捧了茶果点心来,问了今日匡志找他二人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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