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的少年低低的答了一声好,然后将夏燃从他身上拉开,再将他怀里那些要下来的食物饮料全部拿下来,自己拿不了了就递给夏燃,动作迅速,三两下就将夏季怀里拿着的所有东西都清空掉;小猫做饭太难吃了,为了不让我们的胃受伤,这些食物全部没收。
夏燃也抱着那些食物,大声的回答:对!不给你拿!
夏季的回答,是上前一手一个,将这两个专门说他坏话的家伙,头发全部揉乱。敢嫌弃我做饭了,看来今晚不给你们尝尝,对不起我黑暗大厨的名声了。
三人打闹着通过小区大门,回到了夏家,夏季大清早就出门忙上忙下,还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站在大太阳下面半天,现在到了家之后只觉得全身都是汗水的味道,提着自己衣领闻了闻味道的人,对着厨房里正在往冰箱里塞食物的二人说道:太热了,我先上楼洗澡,你们中午要是不想吃饭的话,就晚一点叫披萨回来吃。
他说完上了楼,一楼厨房内的二人看到他离开后,不约而同的上了二楼夏燃的房间,两名认识多少的好友加同学,坐在那张书桌面前,看着彼此。
一分钟后,夏燃忍不住的先开口:你觉得燕北航那个人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电话那头正在工作的人听到自家儿子的要求,淡然的弹了弹指缝里夹着的香烟,拿下鼻梁下的金丝眼镜,让姚婧回国,监控我发你邮箱。
好。简短的父子对话结束后,季观潮又出门打电话给姚婧,一个小时后,二楼房间内,季观潮跟夏燃一人一台电脑,各自在无数的监控下寻找夏季的身影。
在这里!夏燃看了四盘监控单子,终于看到了他哥出现在广场的角落。
季观潮丢下手中的电脑,坐过去跟他一起看着视频内出现的夏季,发现对方跟上午他们看到的装扮一样。
两个人顺着夏季的行走路线一路切换着镜头,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看到他出现在广场高楼的顶层跟前,还从背包内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还有手套。
穿戴好之后,夏季走了进去,之后就没有监控了,顶层天台上的监控损坏,没有上面的监控。
十分钟后,监控猛烈的晃动起来,同时也传来巨大的声响,是远处那栋大厦在倒塌。季观潮看着视频上显示的时间,镇定道。
当监控还在晃动时,夏季从那扇紧闭的大门后走了出来,拿下头上的帽子还有手套轻松的下了楼,不一会一名中年男人也缓缓的再次打开那扇门走了出来。
季观潮按住开启键,将画面定格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夏燃看着那个人,转头看看身边的好友;这个人应该就是今天原本要自杀的活人,我们亲自去现场看一眼吧?我想亲自去确认。
三楼夏季洗完澡出来,看着时间还早,加上昨天晚上觉也没睡好,想着眯半个小时就起床给大家准备点外餐,结果这一觉睡下去,直接过去了两个小时。
等他醒过来看到已经下午一点,匆忙下楼的人敲响了二楼的房间。
夏燃,季观潮?
房间里没有人回音,夏季将房间门打开,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再走到一楼发现这两个人也不在家。
啧,又出门约会了吧。
找不到人的夏季,心想既然一个人都没有,不如回去再睡一会?
想到就做的人,就这么愉快决定上楼去休息。
上午才来过南广场的季观潮两人,此刻重新出现在这里,两个人顺着上午夏季走过去的路线,成功到达顶层,推开那扇门之后,两个人很快就在天台边缘找到了之前有人来过的痕迹。
地上还有抽完的烟头,季观潮扶着栏杆往下方看去。
这个角度,就是我们之间在楼下站立的方向,如果那个人跳下去,说不定真的就能够砸到我们。
夏燃脸色苍白的扶着栏杆,学着他的样子往下方看去,等他看清下方是什么位置后,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我哥真的拥有超能力。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猫,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季观潮将害怕的夏燃从栏杆上拉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地方:回家吧,小猫肯定在家等着我们。
嗯,夏季正的在家等着他们,只不过是睡着了等。
而且睡着睡着他还感觉怀里抱着的猫咪抱枕好像越来越重,越来越大,想推开甚至还推不开,睡的迷迷糊糊的人睁开眼睛,视线对焦在那只变成人的猫咪抱枕身上,嗓音还带着没清醒的沙哑;你变成人啦?
季观潮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双手抱紧怀中的人,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变成人。
季观潮也想不出来,住在三楼的人样样都好,却好像大家真的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当年高考后突然决定要去报名哲学,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夏燃托着下巴,也想不出来他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燕北航那十万块钱,我们给他还是不给他?夏季的事情先放到一旁,夏燃说起燕北航那个人。
给,不过我们不能一次性给他。
季观潮觉得那个人还有点用处,把他留着,以后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提前做一个准备。
好吧,你的卡还给你。夏燃将口袋里那张对方的银行卡拿出来还给他我没花多少,你的钱,加上我存的那些钱,勉强凑个五万左右,既然不一次性给他,那这钱就够用。
这段时间先别见他,他想要钱,着急的想见到我们的人是谁,他越是想要钱越是会主动,我们只要安心等着他主动上钩就行。
季观潮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在那个人吐出所有秘密之前,这个人需要一直留着。
燕北航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倒霉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月倒霉。
从甜品店内被警察请走,从遥远的北方卷来了夹着沙土的狂风,立刻那高高的蓝蓝的深秋的天,就成为灰黄的颜色了。一切的景物变了色,太阳避的一点影子也看不出了。顶在头上的天,好像渐渐地成为沉重的,压了下来,要压在人的头上。
靳以《黄沙》
忽然的,门,窗,树木,一齐响起来,风由上面,由侧面,由下面,带着将被杀的猪的狂叫,带着黄沙黑土与鸡毛破纸,扫袭着空中与地上。灯灭了,窗户打开,墙在颤,一切都混乱,动摇,天要落下来,地要翻上去。人的心都缩紧,盆水立刻浮了一层冰。北平仿佛失去了坚厚的城墙,而与荒沙大漠打成了一片。世界上只有飞沙与寒气的狂舞,人失去控制自然的力量,连猛兽也不敢叫一声。
老舍《四世同堂》
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驰,像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