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人故意将剑无雪往北云岫的方向引导,这是能够做到的,但……是何原因?又是何人所为?
答案便寻不获,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北云岫的遗物,谢厌又不是剑圣追随者,自然是——没有打包丢出去。他趁着剑无雪在山上闭关,在人家床底下挖了个坑,一股脑埋进去。
还美化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说:若你是北云岫,我这番举动,叫做物归原主。
至于那日,谢厌如何回答说留刀的反驳,他有些记不清了,大抵说了些“这个人我看着挺好玩”“据说他死了,但没留下尸骨,没留下尸骨算死吗,说不定躲哪儿隐居修炼呢”之类的话。
日子就这般一天一天过去,夜短了又长,既然有心安稳,南北之事,便波及不到扶疏城这一隅。
风吹寒意深几许,雪落铺天盖地,剑无雪闭关的第十八个月,神都学院内的天菱蕊结出第二颗果实。
谢厌终于上了一次太玄山,亲手摘下那颗果实,送去辰州上林谷。
与晏珣的约定,还有两年到期。
归来时分,银云低垂,长雪满长街,谢厌特地绕了路,去城西酒坊拎了两坛花雕,与一份鲜香麻辣的毛血旺,慢吞吞驱着轮椅回到自家宅院前时,发现门口有两个人正无声对峙。
一个,是着浅灰宽袖袍、腰佩双剑的说留刀。
另一个,是一年多没见的剑无雪,依旧是那身青衫,个头高了不少,令下摆有些短,手提明寂初空,一脸冷然。
察觉到谢厌,两人齐齐看过来。
争夺开始得悄然无声,电光火石之间,说留刀先剑无雪一瞬,接走谢厌手里的食盒与酒坛子,再取过伞,将他迎进门,动作十分熟稔。
三人行入院内,哑仆将门合上,随后,剑无雪看见谢厌从轮椅里站起来,慢条斯理伸了个懒腰,神态分外自然。
接着,谢厌终于对上剑无雪的视线,却是手一抬,指着说留刀道:“这位是寒山派掌门。”旋即又对说留刀介绍:“这个呢……”
但没说完,便见说留刀点头道:“我知晓他,无名刀剑无雪,后来改为习剑。大名久闻,在灞陵台大比中表现非常出色,可惜,拒绝了我派邀请。”
“他将所有门派的邀请都拒绝了。”谢厌缓慢笑起来。
“那他打算入何门派?”说留刀有些好奇。
“人就在你面前,自己问。”说着,谢厌薅了一把剑无雪脑袋。少年人长高了,这样的动作做起来不再如从前顺手,谢厌不由“啧”了一声。
剑无雪把谢厌的手拉下去,眼眨也不眨地盯住他,脸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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