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魔登时训斥,剑无雪冷淡挥退他们,站到入口禁制前,轻扬下颌,问:“什么要求?”
这次谢厌没有起身,坐姿更是换了一种,盘膝而坐,背挺笔直,不再靠着墙。他说话时没睁眼,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撩起他霜雪似的发,在幽暗之中若流光一转,翩然明丽。
他拉长语调,漫不经心道:“这里过分冷了些,可否给我加个火炉?”
那两个并肩往门口行去的魔登时脚步一顿,一个满脸不屑,一个神色复杂。远远听见一个“好”字,神色复杂的那个拍拍满脸不屑的肩膀,道:“走吧。”
满脸不屑的魔憋了一口气,走出老远,站回岗位上,才问:“奎长老为何对那个人族如此好?”
他的同伴眼神意味深长道:“你出生得晚,有些事情不知晓,这位奎长老,从前深爱过一个人族男子。”
“呵。”满脸不屑的魔冷冷一笑,“人族太过脆弱,绝大多数穷其一生,都跨不过武道门槛。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长久的寿命,压根配不上我们魔的深爱。”
“此言甚对,奎长老爱过的那个人,早早就死了,听说,连二十岁都没活过。”
“啧。他又要重蹈覆辙了吗?若是重蹈覆辙,我看,这长老位置还是让出来吧。”
两个人语气截然不同,但等剑无雪替谢厌加好火炉出来,皆在同一刹那挺直腰板、恢复死板神情。
剑无雪看也不看他们,径自离开。
地牢里,谢厌盘膝坐在火炉旁,哗啦一声,将棋篓里的棋子倒上棋盘,果不其然,在里头发现了一只鸿蒙戒。不是他的那只,而是剑无雪的。
剑无雪的鸿蒙戒,从来不对谢厌设禁制,他顺利地将神识沉进去,在里头看见了一堆自己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俱全。
这一刹那,谢厌没忍住笑出声。火光映红他侧脸,弯起的桃花眼眼底潋滟,如同淌着星河。
笑完后,谢厌取出一盘糕点,再藏好鸿蒙戒,边吃,边整理棋盘。
谢厌抓起一把棋子,又倾斜手掌,使之噼里啪啦掉落,然后循环往复,表面上看,他在无聊地玩棋子,实则已陷入沉思——谢厌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活动手指。
思索的事情自然与至阳之气有关。亦和剑无雪有所关联。
谢厌能明显感知到,被锁在雪清境阵法里的那个少年,身上所流淌的气息,较之剑无雪体内的,要更加纯粹干净。
他们两个人都只有一半的至阳之气,但至阳之气不可能会有两个化身,这里面必然有人在操作。这人确定是雪清境掌门原江沉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