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不慎撞到了背,吃痛的同时不忘在心头翻白眼,暗道你们魔族娶亲可真是急迫。
他手被绑在身后,两条腿亦被捆在一起,坐姿调整得极其艰难。
倏然一动,谢厌即刻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来:有一种从内心深处泛起的痒感,正悄无声息蔓延入四肢百骸。这感觉像是细脚伶仃的小虫搔过皮肤,痒不在实处,却细密入魂。
谢厌“啧”了一声,往床柱上一靠,懒得再动弹。
有些火,越吹越烈;有些欲念,越搔越痒。
等待让时间流逝缓慢,一瞬被拉长成无数片段流淌的光海,思绪起起伏伏,心念浮浮沉沉,谢厌陷入久远的回忆里。可下一刻,又被逐渐烧遍周身的火给拉出来。加之在地牢中受凉,五感迟钝,头昏脑涨,真是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谢厌甚至在想,反正绑着他的是普通麻绳,干脆挣脱了去,随便到哪个地方,随便找个看得过去的人解决得了。
但他飘忽的思绪尚未落地,就觉察到门口出现了还算是比较熟悉的魔类气息。
来者挥退守在门口的两个魔,跨过门槛、反手关门,再封了一道符纸在门门扉上。
大红盖头下的谢厌笑了一声,极轻,却勾动灯架上的烛火,晃乱投到地面的影。
“过来给我松绑。”谢厌朝剑无雪挑了挑下巴,声音压得比往日低,更不如往常清澈,带着幽幽哑意,撩人心魂。
剑无雪呼吸乱了一拍,大步走过去,并指划过捆住谢厌的麻绳,再揭开盖头、扯掉遮眼的黑布,把人揉进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剑无雪轻敛眸光,低声说道。
“你就不能换个模样?现在丑死了。”谢厌歪头扫了他一眼,嫌弃地皱了下眉和鼻子。
剑无雪忙服下解除易容的药丸,又往自己身上丢了道清洁术,消去属于魔族的气息。做完这些,他重新抱住谢厌,问:“你的鸿蒙戒还在魔族手上,我们是先离开,还是拿到后在离开?”
谢厌不咸不淡“喂”了声,“你清不清楚我现在的状况。”
“身体有恙?他们对你动了刑?”剑无雪眉头紧拧,按住谢厌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他。
魔族准备的这套衣衫并非正经嫁衣,是层轻薄的纱,下裳沿腿侧开叉,一直开到胯骨,稍微一动,便露出大片肌肤。谢厌的腿笔直瘦长,白如新瓷,脚下没穿鞋,足似玉,因为冷,不泛半分血色,美得脆弱苍白。
剑无雪下意识抓住他微晃的双足,正欲帮他暖和一下,却见谢厌踩上地面。
“身体无恙,只是被下了药而已,催情药,没关系,我随便找个人解——”
谢厌边往外走边说,但最后几个字还未出口,腰上倏地多了股力道,将他死死揽回去。